辛呈歌的事情是暂时解决了,但到了晚上十二点,章梓君发现了另一件恐怖的事情。
路棣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得益于良好的家教,在不需要通宵达旦的日子里,路棣的生活非常自律。因此这种不说一声的夜不归宿行为就变得突兀。章梓君、许奕川、辛呈歌和胡旻在酒店里轮流打电话,可是毫无用处。
胡旻道:“梓君姐你不要担心,路哥是B市本地人,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辛呈歌点点头:“搞不好是几个哥们儿好久没见,一起喝喝酒唱唱歌,忘了时间。”
奕川道:“如果需要的话……”
他家大本营虽不在国内,但哪里都会卖他们点面子,找个人还是比较方便的。
章梓君摆摆手,疲惫道:“安全问题其实还好,我比较担心他干了什么被发到网上,让有心人士利用了。”像他们这种刚刚出道的组合,即使是说了很出奇的话,也不应该会有营销号联动来黑他们,下午的事情章梓君心里门儿清,这不是冲Promise来的,是冲她来的。这种雕虫小技对她来说虽然不成问题,但多来几次还是会很累。
辛呈歌听了章梓君的话,“哈哈”一笑别过脸去。
章梓君继续道:“路棣稳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你们先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飞机。”
能有什么大事?撑死辛呈歌的事情再来一遍,只要不是原则问题,刑事案件,都是小事。
下一秒,章梓君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接起来一听。
“请问是路棣先生的经纪人,章梓君女士吗?这里是B市公安局……”
“……”章梓君颤抖着冷静挂断。
呵,诈骗电话。
一定是诈骗电话!
路棣大概是有单独出门百分百遇事体质,
他曾当街夺过施暴丈夫的棍、也有当众掰折色狼的咸猪手。共享单车上,曾有过他面无表情夺命狂骑追赶飞车抢劫党的身影;热门景点里,也有他努力逗走失小孩,结果小孩哭闹更厉害的僵硬微笑。
自从恒星倒闭后,他的遇事体质有所缓解,但上次出门他遇上了邪教。
……
哦,改刑事了呗。
因此,一上车就闻到淡淡血腥味的路棣,在司机变着法地套话时,表现出了一个乡下人第一次来国际大都市时应有的状态。
“小伙子,看你的样子,是第一次来B市吧?”
“嗯。”
按理说路棣的穿着打扮、外在形象也不像,但架不住他亲妈刚一见面就把他一身衣服扒了精光,给他套上土里土气看着陈旧二手的黄黑格子衫和一条过分破还挂满配饰的破洞牛仔裤,还把他的发型压成平平实实的锅盖头,摆拍好几张。临了了还给他一个蛇皮袋,把他之前穿的衣服,连着好多吃用的穿的和一大叠名片一股脑地塞进包里,亲自开车带他去火车站,然后又摆拍几张离开。
留路棣一个人站在火车站出口,旁边是一大坨蛇皮袋。
正在路棣提着蛇皮袋,想坐车回酒店时,这个出租车司机就找他来搭讪了。路棣侧眼就看到了车座地下滴着的一点血渍,他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儿,闲着也是闲着。
“是投奔亲戚啊,还是一个人来打工啊?”司机边打方向盘,边从后视镜里打量路棣。这小伙穿着虽然土气,但长得确实不错,拾掇拾掇应该会很受欢迎。他心里一乐把车子七拐八拐,转到一条偏路上。
“一个人。”
“来B市打工啊?我跟你说,B市不好混哦,国际大都市的,找工作很难的,哦对了,你什么学历啊?”
以超一本分数线四十分考进某所知名艺术院校表演系的路棣:“初…初中。”
回答个初中还结结巴巴,估计是初中都没读完。
司机心里很满意,嘴上还要叹气:“唉,小伙子,实话和你说,你这个学历,在B市混不下去的,我嘛做个好人,也不带你去T安门了,送你回火车站,你回家去吧。”
路棣用脚轻轻触碰后排座位底下,碰到了个软物,像是绳子。他伸回脚,看着斜前方的后视镜,道:“不,家里没人。”
司机从路棣面无表情的脸孔和波澜不兴的眼神中读出了人世疾苦和对苦难的麻木,心下更加满意,满意地拍了下大腿!
路棣:“?”
司机:“咳,我这是心疼你啊,小小年纪,一看就很不容易。那你打算在B市做什么?我想想,那只好去搬搬砖,送送外卖。唉,风里来雨里去的,就赚几个辛苦钱,还不够付房费的。我真的是,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