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文柳轻轻笑了笑:“傻孩子,女帝贵为天下之主,我嫁给她,自然要承受这一切,毕竟她是君主,又是这般霸气卓绝,此生能得以服侍她……倒也值得。”
他喉底的语音晃出无数圈涟漪与波折:“我万般忍耐,并不只为文家的荣华富贵,更为我亦心甘情愿。”说这些话时,他神色和静如秋阳下一池静水盈盈,随即皱眉看向文夏咏:“可是咏儿,你今日言语急躁,实在失了大家公子的风范。锦王是天下男儿都梦寐求之的良配,你为何……”
“因为……我不稀罕!”文小公子依旧倔强地一仰头,带着少年独有的任性。
文柳无语地凝视着他,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你不嫁给她,你将来预备嫁给谁?”
“哥,她压根看不起我。你既能嫁给一国之君,我将来也要嫁给比她强的人,气死她
!”
事实上,锦瑟没被气着,文柳倒是先被气到了:“锦王如今是亲王爵,整个大周除了女帝也就只有殷王子雁可与她比肩。”他瞅着自家的小弟,嘴角含了一缕似笑非笑之意,“别怪大哥没有告诉过你,殷亲王的府中光是无名份的妾室就有数十位之多,侧君早已纳了七八位,皆是朝中重臣之子。正君之位悬空却也绝对轮不到你,亲王的正君往往都是他国的皇子,若非锦王拒了西塘皇子,他秦家公子至多也只能得个侧君罢了。而且殷亲王的府中规矩甚严,她可不是锦王那般好性子的人,去年她一连休了两个嫁给她已是四五年的郎君,就为了他们在殷亲王与朝臣谈论公事时擅闯了书房……”
文夏咏听的一愣愣的,文柳最后轻轻地问了他一句:“还是……你想嫁给皇上?”
文小公子立即摇头如拨浪鼓,安澜他已经见过了,她的眸光有着鹰般厉色,即使面上看起来是那样闲闲适意的样子。虽然的确威严俊美,然而,他毋庸置疑地非常惧怕她,这种惧怕是发自内心的。
“大哥,陛下如此严厉,她不说话时,我腿都在打颤,我身边的几个宫侍也一直在冒冷汗却一下都不敢擦,我以前听奶奶说,陛下上朝时,有时甚至一个眼神就足以教臣子跪下求饶,你嫁给她这些年,难道都不害怕吗?”
“你不懂,这就是君王之威!”文柳微微笑道,笑容中有一份隐隐的自傲,这可是他的妻主啊,“可是你想想锦王又是如何面对陛下的?”
文夏咏思忖半晌,渐渐领悟了过来。她的泰然自若,她的假意惶恐,她替他解围时的那般不疾不徐,俯身与他说话时温和如春风拂面,她作画时悠闲自在的神情。脸又渐渐地热了起来……
文柳见他有些明白了,继续说道:“现在你该知道,锦王并非是仅仅只有才貌而已,这点连我都看出来了,怎么你会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