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中看似是领头人的男子,挥舞着他的镰刀说:“只要你们都死了,就没人知道了。”
柳维站在高处,浅笑着说:“我舅舅是霍将军手下的四品参将卫净,他早知我要来了,如果他要查,又怎么查不到你们身上。况且,我已经让我的书童快马加鞭去通知我舅舅了,你们无论如何都逃不掉。”
底下的土匪面面相觑,人天性害怕自己没有的权势。
柳维给了一鞭子后,又给了一颗糖,“但我也清楚,你们不过是附近的平民百姓,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来行盗。所以,我的书童并没有立刻去报告给我卫将军,他正在不远处等我,如果两个时辰后,我到了约定的地方,一切都没有发生,卫将军自然什么也不会知道。”
不少土匪都心生退意,不少人交头接耳的说着悄悄话。
镰刀男显然比其他土匪聪明一点,他怀疑的说:“我从来没听到一个叫卫净的将军,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柳维就等着他这句话,耻高气昂的说:“我乃三塘卫氏的嫡子卫柳,哪里需要哄骗你这小儿。”
镰刀男犹豫了,他听说过三塘卫氏,那是吴国有名的大家族,但他还是再次追问说:“如果你是三塘卫氏嫡子,为何你身边无护卫?”
柳维平静的说:“我在外游学,家中给我配了一护卫一书童,便已足够。”江不尽顺势起身,站到柳维旁边。
江不尽身材高大,一双眼睛杀气逼人,吓得不少土匪后退了几步。
柳维朗声说道:“这是我卫氏护卫江不尽,对你们,以一敌十不成问题。”
镰刀男恨恨咬牙,依旧不肯放弃,“乡亲们,我们早就活不下去了,不如拼这一次,抢了粮食回家后,就逃到山里去,就算是霍将军也抓不住我们。”
柳维明白不能留他,这些没有学习过的乡民是最容易被煽动的,就算这个镰刀男此次放弃了,只要他在,他就会煽动乡民再次打劫,只是现如今柳维也做不这个人的主,“你们逃得了一时,难道逃得了一世吗?”
柳维言辞激烈的说:“你们一逃,接受卫家怒气的便是你们的孩子,你们的妻子,你们的父母。你们可以逃进森林,而他们便只能呆在家里等死。”
柳维的手指指向了商队,“你们难道没有一点点良善之心吗?他们也有一家人要养,你们抢了他们,就等于逼着他们去死,逼着他们的家人去死。你没有把刀子捅进他们胸膛就不叫杀死他们吗?他们也没有逼着你们买高价的粮食,为何你们说他们要逼死你们?”
商队一个年轻人配合的说道:“我们把粮食从江南运来此地,其中风霜雨打不提也罢,你们只见我们粮价高,不见我们行路辛苦。北地的粮价不是我们抬高的,而是战争,让北地粮价如此之高。你们若真是无路可走,挥刀向我们并不能改变你们的处境,只有挥刀向元真,才是出路。”
柳维赞同的点头,“你们的苦难绝不是商人造成的,而是元真,是战争。”
柳维趁热打铁的说道:“作为卫氏嫡子,我可以向你们透露一个消息,皇上已经在江南、江北等地筹集了无数粮草,也会出面抑制北边粮价,你们只要回家等待,就可度过这次难关。”
此时队伍里的商队代表突然说道:“你们也过得难,我就代表商队给你们十石粮食,有了这十石粮食,你们就可以等到朝廷的救灾粮了。”
柳维有点佩服这位老人,舍得,不是谁都有舍小利谋大利的气魄。
土匪们面面相觑,若是可以,谁想落草为寇呢?
这一次镰刀男没有说话,土匪中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站了出来,鞠躬道:“多谢您的粮食。”
有了第一个,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柳维大声说道:“诸位,如今大吴风雨飘扬,霍将军及其士兵在边疆不顾生死的抵抗元真,我们居于内陆的人,也该团结起来,不应再自相残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诸位壮士,北方的粮价一定会降下来,你们所要做的,就是等待。”
柳维向他们承诺,“今日之事,只是诸位一念之差,我们不会将此事告知其他任何人。诸位,放下屠刀,家里的妻儿父母还在等着你们回去。”
商队众人纷纷应和,表示他们绝不会说出去。
土匪们一个个的把武器放下了,商队老人赶紧搬了十石粮食放到前面,给与土匪。
土匪们抬起这十石粮食,沿着官道走了一阵,一个拐弯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商队和柳维一直等到看不见他们后,才放松下来。
那个在队伍里与柳维打配合的年轻人屁颠屁颠的想要爬上坡,“卫柳,你真厉害,我是晋璜。”
柳维对着他笑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