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陈言又从值机柜台打听了一遍航班信息，怏怏的回到候机楼的VIP休息室。

“还没有确定起飞时间？”顾怀问。

“今晚的航班全都取消了。”陈言看了眼手表，“顾爷，明天的发布会怕是要赶不上了。”

“明天最早的航班几点？”

“早上五点三十。”陈言道，“但是只有一张头等舱了。”

顾怀：“你坐后一班，通知秦墨，我明天早班机回江城，发布会照常。”

顾怀瞧了瞧蜷缩沙发角落里睡觉的齐卓程，这人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从泥潭里滚过，脸颊上挨了顾怀一拳，这会儿有些微微的泛红。

这一拳，顾怀也是没有揍错，当天齐卓程有些疏忽了，才让苏星抓拍到齐卓程和顾怀的照片，幸好之后齐卓程又被陆霜叫了出去。

顾怀知道齐卓程送他是好心，如今苏星解决了，这件事在顾怀看来也就算过去了。

顾怀皱皱眉，对陈言道：“给米嘉娱乐打个电话，这小子就这么扔在机场，助理呢？”

在顾怀印象中，齐卓程应该是那个站在台上，干干净净，疏朗清爽的少年郎。

这人突然恹恹颓丧的模样，顾怀一时还真没能接受。

陈言打完电话，脸上凭空多出了些凝重，小声和顾怀说着：“齐卓程下午跑通告的时候，现场舞台塌了，他那个女经纪人受了伤，被送去医院了。宁市这边又大雨，米嘉的人进不来。就让他赶明天的早班机先回江城。”

陈言长吁短叹：“唉，这些小艺人看着风光，亲妈粉，女友粉天天老公，儿子的叫，不知道经纪公司不过是把他们当成赚钱机器，想想也挺可怜的。这么大的事，米嘉也不来个人接应一下。好像他明天还有个现场通告。”

“你这么感慨，去给他当助理好了。”顾怀冷冰冷的撂了一句。

“啊？不不不，我只给顾爷当助理。”

陈言赶紧把屁股坐回来，沉默了一小会儿，又开始啰嗦，“米嘉挺吸血的，听说他们的合约都是十年，二十年一签，就算像齐卓程红成这样，分的成好像也是最初签订的份额。他越红，公司赚的越多，本人倒还真拿不到多少。”

顾怀伸了个懒腰，起身拍了拍陈言的肩膀：“我改天和秦墨提一下，把你弄到米嘉去算了，你正好可以拯救一下这些被资本主义剥削的无辜少年。”

“……”

“啊……不！顾爷，我对东尚，对顾爷是一片真心啊！我生是东尚的人，死……”

“死就死了，东尚养不起鬼。” 顾怀打断他，“看好这小子。”

“顾爷你去哪儿啊？”

顾怀来到机场的免税店，几家奢侈品牌店仍然开着。

顾怀参照自己的尺寸，估摸着齐卓程比他高一点，选了一套休闲服。

回去的时候，齐卓程已经醒了。

顾怀把衣服拿给齐卓程：“去换了。”

齐卓程换了身衣服，顺便把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整理了下，总算是恢复了几分清朗的样貌。

齐卓程冲顾怀微微一笑：“谢谢顾先生。很合适。”

“呵呵，三千六，记得转账。”顾怀眉梢轻轻一抬。

齐卓程拿出手机就要转账，被陈言一把按下：“顾爷跟你开玩笑的，这都瞧不出吗。”

陈言把他衣服上没来得及摘掉的吊牌晃了晃。

三万六……

齐卓程平静的看着标签，蓦地想到了什么，低头暗暗笑了笑。

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在清晨时分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顾怀和齐卓程同一班次，早班机直飞江城。

一大清早，秦墨顶着两只熊猫眼，亲自来接人。

“顾爷，你可算到了。”

顾怀上车前，见到齐卓程一个人推着行李箱，孤零零站在闸口。忍不住上去问了两句：“公司没有人来接？”

齐卓程答道：“马上来了。顾先生不用管我了，已经很麻烦你了。”

东尚的商务车一路从VIP通道直接驶出了机场。

路上，秦墨禁不住一颗八卦的心：“是齐卓程啊，顾爷什么时候开始对流量感兴趣了？”

顾怀侧了侧身子，窝进车座椅里：“秦总什么时候开始对八卦感兴趣了。”

“我一直很感兴趣的啊！”秦墨笑得“嘿嘿嘿”，“我还听说米嘉可是把这些小艺人都明码标价的呢。顾爷要是有兴趣，我可以效劳，去打听一下情报。”

顾怀连白眼都懒得翻，喃喃道：“嫂子知道秦总有这个癖好吗？”

“握草！顾爷！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啊！我一颗红心，只向着你嫂子好吗！”

随后秦墨坐直身体，开始翻手机，“咦，好像没有齐卓程的标价，这小子不一样的嘛。”

此时，齐卓程推着行李往车库走，脸上褪去了清浅的温暖。

他抓着电话，嗓音冷厉：“确定是和尘影业了？”

对面是一个青年男声，听上去有些粗哑：“是的。雇佣苏星爆料的，就是和尘。”

“把消息透露给秦墨，让东尚去处理。”

“喂，卓程，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自己献殷勤吗？”

齐卓程一脸“扮猪吃虎”的满足：“我不啊，我发现我弱一点，哥哥会照顾我的。他还送了我套衣服。”

“靠！顾影帝真是要被你这头大尾巴狼骗了。”

齐卓程：“你赶紧干活了。”

对面嚷嚷：“改天请吃饭！我不能白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