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溶溶余光扫一眼院子,不经意道:“徐大夫呢”。
顾云正指出李溶溶缠多了一圈的线,待他改正过来才道:“爹爹喝醉了,阿爸在给他擦身子”。
“哦”,李溶溶答应着低头不再做声,专心学绣法。
认真起来时间过的特别快,顾云揉了揉眼睛,看李溶溶手上绣的初步成型的刺绣花卉,夸赞道:“真不错,第一次就缝成这样。我当时学了好久,挨阿爸好多教训”。
“是你教的好”,李溶溶的食指腹不知道被戳了多少下,闻言,手指捻捻衣服缓和一点。刘霖从没教过他这些,有很多柔身儿的生活本领都是李溶溶自己摸索出来的。
刘霖觉得日子只要过得舒心,不必拘泥于繁文缛节。可是,李希润该学的一样不少,虽不是刘霖亲自教的,也请了隔壁婶子手把手教李希润。
两人静静地坐着低头缝云袜。
“云儿,把这些脏衣服拿出去”,徐意从里面走出来,看见李溶溶敷衍的打了个招呼,把手中衣物交给顾云。
李溶溶刚站起来想和徐意说上两句,可徐意放了衣服就转身进屋,他只好放下针线帮顾云匀出些衣服抱住:“放哪儿”。
顾云走到檐下一个大竹筐前:“就这儿,等会儿有人来收”。
“谁来收”,李溶溶抱着衣服有些好奇,他很少和村里人来往,很多消息都很闭塞。
李溶溶住在偏僻处,不常和人走动,顾云想罢,便道:“阿爸生我难产,后来就不怎么碰凉东西,我生下来身体不大好,阿爸也不许我经常碰,说对以后怀孕不好。”
李溶溶放进竹筐衣服并拢在一处,听他继续道:“村里有专门帮忙收洗衣服的,每次要的银钱也不贵,五个铜板”。
五个铜板也还不错,如果一次帮忙多洗几家,收入可观。
“他们不怕衣服被偷?”
顾云摇头:“出钱洗衣服的人家也不差钱,况且村子就这么大,他们一般都是清早起来如厕顺手搁在门口的,来收衣服的都是同一个村子,路上遇着谁偷穿了自家的衣裳抓起来可是要送到村长家一顿好打,不值当的”。
“原来是这样”,李溶溶点点头和顾云坐回原处,他捧着布料低头咬断线,继续绣花道:“那这些人如何接到生意?”
顾云吃惊:“你想做?”说完又摇头:“沈大哥不会同意的,他们做这个很辛苦,要想揽的活多,很早就要出门收衣服。”
李溶溶搁下针线,指腹摩擦着绣出来的纹理:“我就是好奇还有人靠洗衣服营生。”
顾云接着拿通草果吃一口,含糊不清道:“那些门口挂着灰色牌子的就是要洗衣服的人家,他们会把衣服放在门口,早上有人去收,回头洗好了还回去他们便结账。”
李溶溶点头,把手里的云袜递给顾云看:“这样行吗?”
顾云迎着光亮的地方看一眼,道:“对,就是这样,你把它反过来在绣个一样的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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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晃而过,李溶溶收好针线,提着篮子马不停蹄往家里走。
洞里不见沈明煜,李溶溶把针线藏好后,趴在地上拿出钱盒子。
他数了二十个铜板,急匆匆往华小娘家走。
路过一片瓜田,里面长了许多绿油油的大西瓜,看着就很解渴。
“去哪儿呀溶溶”,瓜田里钻出一个人来,是华小娘的相公顾晨,脸晒得漆黑,李溶溶差点没看清楚他的鼻子和嘴。
“顾晨,我买个西瓜”,李溶溶一脚迈进瓜田,四处寻瓜:“要个甜的,你能帮我选选吗”。
顾晨嘿嘿一笑,弯腰下去用手敲瓜:“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