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用处。

异能力终于失去了控制，心底的黑暗泛滥着溢出来，阴影和斑驳的色块从他的脚底下蔓延出来，所有的一切都冲破了枷锁。女孩子们再一次站在了外面，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就从乖巧可爱的女孩变成了扭曲怪异的魔女，横滨的港口很快就被这片绝望的沼泽覆盖。

早川还在平静地叙述：“前辈，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栗花落真也看着向他打了个招呼就欢天喜地冲出去的女孩子们，大脑一片空白。

“你不知道。因为早川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是你——是我们臆想出来的角色，是『栗花落真也』将自己定义为正常人的一道锁。”

“不是的。”

“我们早就知道了，上面要给港口黑手党发异能许可证，坂口先生三面间谍，身份迟早会暴露；我们还知道在这个计划里，织田作之助会死。”

栗花落真也慢慢抬起头。

眼睛已经被黑色浸染。

“『栗花落真也』还知道，这次要接的线人就是百江渚，因为上面给了前两次联络的录音，只要听过就能辨认出那是百江渚。”

作良京子最后一个从黑暗里走出来。她的身边跳动着火焰，跟不远处光与黑暗的交界线外，燃烧过的汽车残骸上留下的点点火焰一样明亮。

“更往前一点，栗花落真也也知道百江渚成为了魔法少女，是主动来接下这个任务的。并不是上级安排的。你调查过那之后的事情，百江渚为了源樱，许了跟你几乎一样的愿望，而源樱成为了——日后一直在各个城市徘徊的『魔女之夜』。”

作良京子穿过了栗花落真也的身体。

栗花落真也挽留的手，什么也没有抓住。

“你还知道这些孩子本来就会死。可是你还是自欺欺人下去。”

“你不敢回侦探社，因为江户川乱步一定会看出你欺骗自己。”

“你是个骗子，也是个疯子。”

早川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经过通讯的变声，变得跟栗花落真也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

“玄示说得对，你迟早会疯的。”

“不，是『我』——”

栗花落真也捂住脸，忽然发疯一样笑起来。

是啊，梦该醒了。

“是背负了这份罪恶和火焰的我，最终会走上跟他一样自我毁灭的道路；这火焰，还会把别人烧成灰烬。”

栗花落真也仰头看了一眼天空。

巨大的赤色王剑在黑暗的魔女的领域上空浮现。那样的腐朽和损坏，好像下一秒就会掉落下来。

火焰吞噬了周围的一切。

“我之所以把自己封在地底，就是害怕有这么一天。”

“会有无数人因为我而死去。”

“会有无数的绝望从深渊中爬出。”

“可我竟然奢望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我早就没有资格了啊。”

栗花落真也转过身，看见作良京子伸出的手。

她说：“欢迎来到绝望的世界，新的魔女，还是男性——『魔女花园』。”

空气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声。

栗花落真也手里的闪存盘碎了。

它所包裹着的，一块有着黑色斑斓的光泽的核心露了出来。

在栗花落真也的手里，黑色攀爬上苍白的手心。

闪存盘的外表有着一行被火烧焦才勉强看出来的字：

天命——侵蚀律者核心。

高危。禁止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