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刚过,正午的日光仍旧猛烈。
放眼望去,街道上都只有稀稀落落几个人影,向来冷清的药铺自然无人光顾。
昨日补回一批草药,阿星现下正有条不紊地将草药分类,放进抽屉。
苏茂无事可做,干脆靠在桌上打瞌睡,直到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扰乱了他的白日梦。
他抬起眼,对上一个脸色煞白的年轻男人,起初他还当是男人家中出了意外,不想对方出口却是——“老板,二两砒-霜。”
“要砒-霜何用?”苏茂皱起眉,男人手里没有药方,张口就要此剧毒物,实在蹊跷。
“你到底卖不卖?”男人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苏茂。
苏茂越发觉得可疑,挥了挥手就道:“不卖,走。”
男人深喘一口气,没有立刻转身离开,似是还想游说苏茂。
就在这时,坐在木梯上翻抽屉的阿星忽然开了口:“冯常,你买砒-霜做什么?”
冯常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阿星:“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虽是有血缘的兄弟,可外貌天差地别。
苏茂瞅瞅冯常,又看看阿星,依旧摸不清两人的关系。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大家族的勾心斗角,阿星也有所耳闻,但他决不相信冯常会为了钱财谋害认命,“你要杀人?”
“阿星,我是有苦衷的。”冯常抿抿嘴,几乎默认了阿星的问话。
阿星摇了摇头,表情里满是失望:“你走吧,砒-霜不能卖给你。”
冯常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退后几步,逃一般地离开。
苏茂瞧出阿星的不对劲,可他压根不懂如何安慰人,欲言又止几次,只好放弃。
一直到傍晚回家,阿星看起来都有些魂不守舍。
楚霁见他切菜剁到手指,又错把料酒当做油,差点烧了灶台,索性接过他的锅铲,让他远离伙房。
阿星闷闷地垂着脑袋,不敢在伙房添乱,默默坐在了门口。
苏茂怕楚霁一个人应付不来,过去帮忙却被他瞪了一眼。
“瞪我干嘛?”苏茂感觉冤得很,他怎么打个下手还被人嫌弃。
“你对阿星做了什么?”楚霁认定苏茂对阿星心思不纯,如今看阿星郁郁寡欢,想当然怪罪到苏茂头上。
“我?”苏茂一阵失语,半天才道,“我没事欺负小孩儿干嘛!”
“那他怎么像丢了魂一样?”楚霁不相信他的说辞。
“今天店里来了个古怪的客人,好像叫冯常。”苏茂仔细回忆,“他想买砒-霜,阿星和他争论了几句,赶走人后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