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光艰难地挤进窗帘的缝隙，于晟醒了过来。

他坐起来，脑子有那么一瞬的空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现在又是什么时候。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黑暗，他掀开被子，顺着微光拉开厚重的窗帘。

外面阳光大盛，他的眼睛应激地闭了闭，昨晚的记忆随之纷涌而来。

印象最清晰的是一张俊美的容颜，带着放肆的笑意。

“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呢。”

“你叫什么？”

“我？我叫陆眠。”

“我喜欢你的胸肌。”

“我操，你是牲口吗！”

“我不干，我怕疼，不然你趴着让我操一个试试！”

“……”

于晟想起来了，却总觉得不太对劲，直到转身看见床上背对着自己的人，才有了踏回实地的真实感。

掀开的被子露出陆眠裸裎的脊背，白皙的肌肤，线条流畅的骨骼，黑色的头发软软地贴着他修长的脖颈，看起来那么温顺美好。

想到昨晚这个人耍赖死活不肯做到最后，后来握着自己又夸又笑的画面，于晟只觉浑身热血上涌。

他跨步回床，沿着陆眠的后背亲上他圆润的肩头。

虽然昨晚也做过这样的事，但可能是太激动了，记忆不太真切。直到此时重温，才让他找回当时的感觉，细腻的皮肤果然让人爱不释口。

“嗯……”

陆眠皱眉，不适地出声。

于晟正贴着他的脖子流连忘返，见他醒转过来，亲了亲他的嘴唇，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说：“醒了？”

陆眠眼睛都没睁开，一巴掌盖在他脸上往外推，烦躁地说：“滚开，醒了就自己走，别吵我！”

他把被子掀过头，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

于晟被凶了还挺高兴，摸摸他的头发，说他：“脾气真坏。”

捡起丢在地上的衣服，于晟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是上午九点。

没有工作上的来电和留言，倒是他妈妈留了短信让他得空回个电话，后面还跟着别有深意的笑脸符号。

于晟勾了勾嘴角，看陆眠没有起床的意思，没再烦他，穿了衣服就出去了。

【怎么样，他没发现吧？】

【他应该有察觉，但没有怀疑你。“记忆虚拟喷雾”效果并不理想，再用这一招，恐怕不行。】

【哎哎哎，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我要睡了，困死了！】

跟于晟躺在一张床上，他实在睡不着，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系统本想告诉他于晟还没离开，见他一秒入睡，只好罢了。等陆眠一觉睡到下午两点，迷迷糊糊爬起来就被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人吓得差点跪了。

“妈呀，你怎么还没走？！”

看他吓得瞪圆了眼睛，于晟起身走过来，轻笑说：“我不叫妈呀。”

“寻我开心呢？”

陆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一边往浴室走，一边问：“你怎么还在这儿？先说好，我可没钱请你吃饭。”

于晟靠在门边看他把头发挠的乱七八糟，饶有兴致的样子，闻言说道：“午饭我买好了，还请人帮你收拾了一下。你家……太乱了。”

老实说，他从卧室出来真是被那场面吓住了。

说乱是客气的，不知道有多久没收拾了，什么脏的臭的都堆在一起，客厅里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整个房子，也就卧室还像点样子。

陆眠吐出漱口水，惊讶地回头看他：“不是，于老板，你还给每个打过炮的对象请清洁工？”

于晟：“……”

成功让男人变了脸，陆眠笑了，一边刷牙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没办法，家里没有女人就是这样。以前我老婆在的时候，打扫可勤快了——”

“陆眠。”

于晟打断他，微微皱了眉头。

陆眠瞅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不高兴啦？好吧，换了我也不爱听……对了，昨天忘了问你，你结婚没，有对象没？”

“……没有。”

“哦，那就好。”

陆眠结束了话题。

等洗完脸出来，就看见于晟从一个包装很高级的外卖保温箱里拿出饭菜，用印花漂亮的瓷碗装着，摆盘非常讲究。

“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你们有钱人啊……”

陆眠啧了一声，拉开椅子坐下。

看他也坐下来，陆眠挑了挑眉：“你还没吃么？”

“嗯。”

于晟应了一声，秉承食不言的教养默默进食。

陆眠就受不了，打开电视，调整到少儿频道，边吃边看得津津有味。

——接连两次任务都在古代，规规矩矩几十年，好不容易换回没那么讲究的地方，他可不想委屈自己。

他很自在，于晟就不同了。

这顿饭显然不符合他的预期，扒下了夜色的暧昧，他们之间似乎什么都没剩下。

对于昨晚发生的一切，对方并没有像他一样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