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驰舀起一勺粥递到宋南雁唇边,见他毫无反应,遂问:“怎么了?”
说话间温热的吐息洒在宋南雁脖颈上,原本神色呆愣的宋南雁顷刻间如同上了发条般蓦然坐起,撞翻萧驰手里的勺子也全然不顾,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萧驰被他举止弄得莫名其妙,旋身把碗放到床头柜上,抓住宋南雁肩膀问:“去哪?”
宋南雁不语,摇摇晃晃的坐在床边低头四处找鞋,萧驰不知他是何意,转而握住他手臂扶着他不放心地问:“你还生着病,要做什么跟我说。”
宋南雁头昏脑地说:“回我自己的房间。”
萧驰蹙眉:“先住这儿吧,方便照顾你。”
宋南雁嘴角扬起一抹自嘲,找不到鞋索性光着双脚踩到地上,并试图抽回自己手臂,说:“不用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
真能照顾自己也不至于病成这样,萧驰不让他走,总觉得宋南雁不单单只是想回自己房间,好像放他走了就再也抓不住似的,紧握着他手臂沉声说:“先坐下,我去给你找鞋。”
宋南雁却执意要挣开萧驰的手,萧驰生怕他伤到自己只得松了手,宋南雁甫一挣脱桎梏,便光着脚东摇西晃的往外走去。
萧驰脸色阴晴不定地站在原地,几息后听到对面关门声响起,难免不愉的咬紧了后槽牙,完全不明白宋南雁这突如其来的怄气是为哪般。
但不论如何,萧驰也放心不下宋南雁生着病四处跑,他吁了口闷气,片刻后端起另一碗粥,带上之前准备好的药跟热水走到对面敲响了宋南雁的门。
敲门声落,里面无人应答。
萧驰又敲了敲门,仍未听到回应,索性推门而入,却发现门从里面销上了。
萧驰叹了口气,敲着门沉声说:“你想住哪就住哪,出来先把东西吃了。”
里面静悄悄的。
萧驰又等了片刻,动怒道:“宋南雁,开门。”
仍旧毫无反应,萧驰生怕他出事,一拳砸在门上,耐性全无的低声吼道:“开门,再不开门我踹了!”
秦舱提着大包小包的物资上来,恰巧听他发飙,问:“副队,怎么了。”
同行的还有尹然,她跟在秦舱身后,见萧驰砸的是宋南雁的门,顿时警惕的探出个头,“副队,你该不会又在仗势欺人吧?!”
萧驰不想说话,杵在门外气得直咬牙,尹然放下东西凑上来,质问道:“南雁哥哥醒了?不让你进门吗?你又说什么坏话惹他生气了?”
萧驰睨她一眼,满脸不愉,就非要明知故问?难道还不够明显?
尹然直言不讳地说:“还是我来吧,副队你这么凶,换做是我我也不敢开门。”
萧驰满脸不耐,听她拐着弯吐槽自己,却还是斟酌着退开两步让她操作。
尹然趴在门边,侧耳去听里面的动静,轻轻敲了敲门欢快的说:“南雁哥哥,是我,你开一下门,我把粥跟药给你端进去好不好。”
一片静谧。
尹然回头瞪一眼面若冰霜的萧驰,仿佛是怨他惹宋南雁生气,又继续温声敲门询问。秦舱四处打量,发现靠里的两扇窗户之间隔着较大缝隙,于是走过去伸手一拨,窗户应声而开。
他欣喜道:“副队,这里!”
萧驰显然也注意到了,暗自唾弃自己傻逼只知道叫门,连脑筋都不会用了。他把粥跟热水递给秦舱,拉开窗户单手一撑便轻松跃过半丈之高的高度进入房间,面色冷漠的径直朝屏风内走去。
外面尹然见他气势汹汹,边爬窗边着急道;“副队,你不可以动粗哦!”
萧驰不做理会,甫一绕过屏风,就见宋南雁意识全无的倒在地上。
他神经一紧,所有不愉瞬间烟消云散,忙把他抱起来放在床上检查一遍,没有磕伤,额头的温度却十分烫手,叫了两声也没反应。
尹然跟秦舱已翻窗进来,秦舱担忧地站在身后问:“怎么样了?”
萧驰不答,沉声对秦舱说:“帮我去房里拿一下酒精。”
秦舱点头,放下手里端着的东西匆匆离开,尹然在一旁焦急地问道:“南雁哥哥怎么样了,没事吧?我能帮什么忙吗。”
萧驰解着宋南雁的衣服纽扣,面若冰霜地道:“别碍手碍脚就行。”
尹然察觉到了萧驰身上的怒气,不敢再造次,咬着唇落寞的哦了一声静静站到一旁看着。萧驰自觉态度恶劣了,想了想说:“毛巾有没有拿上来,麻烦你去弄块湿毛巾给我,要冰的。”
“好!”尹然瞬间满血复活,领命而去。
萧驰捋开宋南雁贴身里衣,看着他瘦得清晰可见的肋骨越发不痛快,索性拉过薄被盖住宋南雁的身躯不去看,眼不见心不烦。
秦舱很快就拿着酒精回来了,还带来一包纱布,统统递给萧驰后便自觉到屏风外等着。
萧驰打开酒精倒在纱布上,掀开被子抓着宋南雁的手翻个面,对守在外面的秦舱说:“待会儿那姑娘回来,帮我拦一下。”
秦舱应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