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去寒潭思过。”刚到昆仑大门的夙宁渊叫住了正要进去的夙宁涛,淡定的说道。
“思过?何过?”夙宁涛头也没回。
“未通过仙侠试炼,此为一错,处事犹豫不决,此为二错,身未伤而事未断,此为三错。当思当悔,请兄长应允。”撩衣而跪,自己家的兄长一直都是这样。
“既然你愿意去,那就去。”夙宁涛懒得搭理他,放在身后的手一甩被在一起扬长而去。
夙宁渊来到寒潭口,脱了外衣,只留内衬——夙家的规矩,夙宁涛说了只对夙宁渊。
寒潭本就清冷,寒潭内的水雾更是寒冷无比,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见过夜不慕几面,夙宁渊心里就像是被什么挠过一样,很难受,他还好么?
“不是自己要来思过么?还站着干什么?”夙宁涛的声音响起,把夙宁渊拖回了现实。
“兄长息怒”重重的跪在了寒泉里,任由寒潭水浸湿自己,冷的让人不得不用灵力护体。
“能用灵力护体,看来咱们昆仑的家法太轻了,为兄这次去夜云巅,也学了一招,要不要试一试?”夙宁涛看到弟弟用灵力护体,突然玩味的心起。
低着头暗自嘲笑了自己一声的夙宁渊缓缓举起胳膊,自然也是想起来忘前尘的银针入体,自家哥哥真的恨自己到这个地步么?
“怎么?二少还等着我动手?”夙宁涛仍然玩味的看着眼前的弟弟,要说不恨,怎么可能,因为这个弟弟,自己接手昆仑时不过也才刚刚十八岁,若不是因为他,爹也不会死,娘也不会含恨而终。
只见夙宁渊接过夙宁涛手中银针,运了灵力将银针拍入体内,三根银针入脉,就算再高的灵力,也运作不起来了,想强行运灵力,只能伤了自己。任命的由着体内毫无灵力,夙宁渊依然跪的笔直,脸上尽是汗珠。夙宁涛倒是难得的好脾气,陪着夙宁渊。好久了,夙宁渊没有跟夙宁涛好好地相处了,这些年来,明知道夙宁涛恨自己,可是自己又能如何呢?自小生长在没有父母保护下求生,这世上除了夙宁涛,谁还能是自己的亲人呢?说到底,要不是因为自己,夙宁涛也不用独自撑起昆仑一脉,自己努力地修灵,就是想帮助兄长分担一些,可是,现在的自己连寒光阵都没有办法攻破,甚至眼睁睁的看着夜不慕被带走却无可奈何,更是让兄长亲自从昆仑来到了夜云巅,兄长,大概是对自己彻底失望了吧?也罢,若是自己死了,能换的兄长一笑,也算值了。想到这里,夙宁渊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笑容。
可这笑容在夙宁涛眼中却是那么的讽刺,这笑,像极了母亲。提到母亲,夙宁涛心里竟然更加的恨眼前的这笑容。汇了周身灵力于没出鞘的风霜,狠狠的对着夙宁渊抽了下去,本就被银针封住了灵力,再加上寒潭极为冰冷的水,夙宁渊能保持跪着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这剑下来,夙宁渊直接扑倒在水中,任由寒潭的水打湿了自己的秀气的脸。
夙宁涛看了看夙宁渊,竟然有那么一丝不舍?随后这种情感就消失了,不舍?有什么不舍得?“三天之后,我在玉虚峰等你,规矩你知道的”夙宁涛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模糊中看到夙宁涛离开,夙宁渊挣扎的起了身,规规矩矩的跪在寒潭中,如果哥哥也不理自己,这世上还有谁会理自己?深夜,夙宁渊伤口发了炎,浑身刺骨的寒意袭来,夙宁渊觉得自己发烧了,但是他并不想动也不能动。就任由着浑身撕裂的疼痛,有银针封脉的痛,有寒潭刺骨的痛,有背上剑鞘的痛,甚至还有心在隐隐作痛。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中仿佛觉得有人给自己输送了灵力,身上也不烧了,也不疼了,除了银针封脉的痛苦,倒也还算舒适。
夙宁渊也不知道这三天是怎么挨过来的,三天后,夙宁渊挣扎的出了寒潭,他没有打出体内的银针,一步一步的走向玉虚峰。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的可怜,努力地一点一点委屈自己去迎合别人。纵然是一身傲骨冷若冰霜的夙宁渊,也是一样,昆仑的人都以为二少只是沉默寡言不易接触。其实不是的,只是从小到大,没有人能温暖夙宁渊那颗冰冷的心,从出生就被昆仑的宗族断定是个非凡的仙胎,为此夙景融了昆仑的仙莲注入了夙宁渊体内,而融了仙莲的人,同时也担负了昆仑的责任,夙景本以为可以好好地护着两个儿子长大,却没想到不仅没能陪伴儿子长大,反而让自己的长子被迫接了昆仑宗主,而二儿子却成为大儿子的出气筒,本以为父慈子孝,没想到却是兄弟相残。
望着玉虚峰上站着的夙宁涛,夙宁渊暗自苦笑,果然自己又来晚了。没了灵力护体,这玉虚峰,怕是要走上去了吧。夙宁涛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就猜到夙宁渊没有逼出体内的银针,心里的怒气竟然消了几分。飞身下了玉虚峰。抬了夙宁渊的手,运灵逼出来夙宁渊体内的银针,银针出体的那一刻,夙宁渊觉得浑身舒爽,抬眼看了看夙宁涛,哥哥还是疼我的,但又不敢聚气调息。
“多谢兄长”对着夙宁涛行了礼,夙宁渊忍者想要调息的冲动。
“调息”夙宁涛并没打算太为难夙宁渊。
“是”屏气凝神后,调整了自己的仙灵后,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调好了,就跟我上去”没有一丝情感。
“兄长是要考校宁渊么?”除了比剑,夙宁涛是不会在玉虚峰等着自己的。
“不,陪我看看昆仑。”玉虚峰也是一处很好的景致呢。年少时,爹也经常带自己来这里。
“是”追着夙宁涛上了玉虚峰,兄弟俩就这样无言的看着昆仑的风景,可这个时候夙宁渊脑海里想到的竟然还是那个少年,夜不慕,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