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将柳色山庄上下搜查了一番,并未得到什么有用证据,转了几圈之后,又重新回到西苑那间藏有密室出口的房间。
“这个杀手找上师父,是为了寻私仇呢?还是方秋鸿派去的?”叶轻显然还在记挂着师父在山洞中的际遇。
“这个倒是好猜,”凌涯子道,“这批杀手既然是朝廷派来的,肯定不受方秋鸿管教,寻私仇的可能性更高,说不定方秋鸿拦不住人,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情。”
“怪不得他们都不对我下手,原来是父王派来的。”叶轻释然,心中对父兄愧疚更深。
兜兜转转半天,山庄里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凌涯子有心想考验叶轻的脑力,当场就下了一个任务,要叶轻在房中找出能山庄主人身份的证据来。
叶轻想了一下,便越过自己师父,在房中随意翻动起来。
凌涯子在一旁看得意兴盎然。
叶轻走了一遍密室,确定里面空无一人:“人都走光了……”
走到书桌旁,桌上空空荡荡,连支笔都没有。
又走到书架边,一边翻阅书籍一边喃喃自语:“嗯,这是茶经,这是琴谱,这家山庄主人的爱好,很像一个人……”
他陡然惊醒,心头一颤,一股不可思议的想法瞬间涌上,会是他吗?会是那个人吗?
凌涯子见他发呆,在身后催促道:“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
“没,没什么,”叶轻回过神来,急忙把书籍重新放回去,暗自摇头,世上相同品味的人如此之多,怎么可能刚好就是那个人呢?
“发现什么了吗?”
“没,没有。”
话说到这里,该搜查的都搜查了,该了解的都了解了,看情况已经不需要再往下找了,叶轻一脸若有所思,凌涯子想起被自己遗忘的灵光一现,在一旁冥思苦想:“我方才到底遗漏了什么呢?”
叶轻提议:“既然一无所获,那我们先离开吧。”
凌涯子却是不愿,他心中有所预感——他们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了。
凌涯子把方才推测的内容从头到尾再细细梳理一遍,终于发现了一些被他们遗漏的旁枝末节:“我们夜探柳色山庄的那晚,刚好是山庄主人归来的日子,而山庄里守卫稀疏,是在我们被发现后才在山庄里进行搜捕。”
“这能说明什么?”
“我曾听廖兄讲过,此处山庄是一个富商产业,神秘异常,连策略谷都难以窥探。按理说,这么神秘的地方,实在很难想象会让我们在山庄里来去自如。”
“可是杀手不都养在密室里吗?普通守卫没发现我们进来也正常。”
凌涯子摇头:“我倒不是这么想的。重点不是山庄里的杀手,而是我们进来那夜守卫确实少到可怜。”
“这又能说明什么?”
“其他人都进不来的地方,为什么我们能够轻易就闯了进来?”
“嗯?”叶轻已经被绕晕了。
“我觉得应该是山庄主人并不知道我们当晚会潜入柳色山庄——”
叶轻心说这不是废话吗,又听凌涯子道:“所以他还没来得及安排人手巡视山庄,给了我们可乘之机。”
叶轻:“等等……”
他本就心有怀疑,于是更能敏锐地捕捉到凌涯子的言外之意:“什么叫没来得及安排人手?难道他早就知道我们会来?只是错估了时间?!”
凌涯子咬着牙:“……对。”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无言半晌,凌涯子方斟酌着问:“你与望尘公子是怎么认识的?”
“轰”的一声,叶轻觉着自己像是被雷劈中了,脑中一片空白。
……
两个时辰之后,师徒二人重新出现在骆城城门外。
“他曾为父王门客,算起来亦是我的长辈,幼年时曾赖他管教一段时间,他待我很好,曾带给我许多,是连父王也不曾给过的欢乐……后来移居骆城休养,我看望过他几回,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原来也参与其中……”叶轻坐在马背上,怔怔然,声音沉闷。
凌涯子安慰:“或许事情还不到我们想象的那般糟糕。”
“可是……可是那人是真的想要杀害师父……”叶轻呆呆,牵着缰绳的手不自觉握得更紧。
“那你打算怎么应对呢?”
“我不知道,他……他毕竟跟方秋鸿不一样……他没有理由这么做……”不同于空有同门名份的方秋鸿,他将望尘公子视为知己好友,更视为值得信赖的长辈,陡然听闻那人可能是幕后黑手之一,叶轻第一反应竟是想找借口为对方开脱。
“如果真的是他呢?”
“那,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