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毛吓了一跳,刚想从被子里钻出来,被小姑娘一把捏住了鼻子。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的?”小姑娘凑到他面前看他,一双眼睛扑闪扑闪,里头满是好奇。
石珺继承了母亲的美貌,柳眉杏眼粉腮樱唇,比画上的小女童还要美上三分。
二毛何时见过这样的人?
珺儿此刻又凑得极近,二毛退无可退,脸刷的一下红个底朝天,根本不敢看石珺,视线落在被子上转啊转,不知该往哪里放。
“不会说话吗?”石珺松开手,噘着嘴疑惑道,“是个傻小子?”
“我不傻。”二毛低下头不看她,“我会说话。”
石珺往二毛床边一坐,“原来不是小哑巴啊——那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吭声?”
她看着二毛,又问:“你叫什么?”
二毛刚想开口,话到嘴边却忽的说不出来了。乡野人家,给孩子取名多半粗俗,二毛原本不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就连方才王爷来问他都能回答,此刻面对石珺,心里从未被触碰到的羞耻心却不合时宜的发作起来,让他难得的为着自己的名字而感到难为情。
石珺以为他没听见,又问了一遍,他终于讷讷的回道:“二毛。”
“二毛?”石珺却没有什么其他表现,只继续问,“这是你父母给你取的?”
二毛点头。
石珺自顾自道:“我在西北时就听说,乡里人家为着孩子好养,会特意给孩子取个贱命——你这还算好听的,我还听过有人家给孩子取名叫狗剩铁牛大驴脑袋呢!”
二毛噗的一下笑了出来,小声道:“哪有人叫大驴脑袋的!”
“我说有就有!”石珺的一言堂不容许别人反驳。
“对了,”石珺忽然想起一事,“你叫二毛,那你上头还有长兄或者长姊?”
二毛点点头,顿了下说:“我有个哥哥,但他已经死了。”
石珺先是惊讶,而后有些尴尬。她故意咳了一下,拍拍二毛的背,豪迈道:“那以后我就是你姐姐,我来护着你!”
二毛闻言笑了。
石珺看见他的笑容,不大高兴:“你是不是不相信?”
她撇撇嘴:“你还别不信。我看就你这个小身板啊,连我都打不过。”
二毛哭笑不得:“你是个姑娘家,我可不能欺负你。”
石珺急了:“你别说这大话。我告诉你,我飞刀用的可好了,连舅舅都夸我,我就是让你一只手,你都比不过我的。”
“这样,”她想了个方法,“我给你半个月时间,你去让侍卫大哥教你几招。半个月后,你若是能赢我,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若是不能……”
石珺眼睛一转:“那你就得给我当小跟班!”
姑娘家家的,纵使练过几下又怎样?二毛心想,看她细皮嫩肉的模样,根本不像是个练过的人,恐怕平日里别人的夸赞都是哄她的,只是她不自知罢了。
自己可是在村里风吹日晒,每日做农活锻炼出的力气。不说别的,制住一个小丫头片子还不是绰绰有余?
二毛心里算盘打得叮当响,这笔买卖无论如何都不赔,他自然不推辞,只是想了想又觉得欺负人:“若我赢了,你也不用付什么代价。”
“那可不行。”石珺一口便否了,“没彩头有什么意思?”
她既然执意如此,二毛便道:“那我若输了,除开当你的跟班,也应你一个条件——也不必等半月后了,今日就可。”
石珺这几日被石珫管的严,正是手痒,听他这么一说,立刻蹦起来:“我到外头等你!”
二毛哭笑不得,穿好衣服推门,就见石珺站在门口,身披一件粉色披风,粉雕玉琢,便越发觉得她方才是在同自己玩笑。
石珺一看就不是一般身份,二毛原本还有些拘束,奈何石珺根本不在乎身份之别,甚至连自己是谁都没说,二毛便也只能由着她去。
“走吧!”
石珺有人陪她一起玩,正高高兴兴的往外走,采青拉住她的袖子,小声道:“前几日王爷才刚说过……您真的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