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灵宫乃是西南第一大门派。南疆与梁州相去不远,慰灵宫的名声日盛,葛月襄自然也有所耳闻。
更不要说眼前这位几年前继任慰灵宫宫主时,曾传的轰轰烈烈。
葛月襄眸中怀疑更甚。慰灵宫与他葛家无渊无源,此番突然前来,还不知是敌是友。
马车里的人像是知晓葛月襄心中所想,开口道:“我已将冷玉丸给了姑娘,用与不用,您自己斟酌。”
他说完,车夫便要驾车离开。葛月襄也是个果决的,心一横,决心赌上一把:“公子请留步!”
她走上前去,款款道:“阮公子既雪中送炭,我岂有不用之理。公子远道而来,贵客临门,还望不嫌寒舍简陋,在此落脚,也好让我尽地主之谊,以表谢意。”
“不必。”阮临低低的咳了几声,继续说,“三日后,若你父亲醒了,来醉月阁寻我就是——走吧。”
阮临话音一落,车夫不顾别的,立刻便牵起缰绳驾车前进。
葛月襄握着瓷瓶,看着马车缓缓离去,若有所思。
身后侍女有些气恼:“这是谁啊?架子这么大!”
“慰灵宫的掌权人。整个西南江湖都在他手里,的确有傲的资本。”葛月襄轻声道,“就是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熟悉感。”
侍女不屑:“江湖人,不过就是一群莽夫聚众,如何敢在我们葛府面前摆谱?”
葛月襄轻斥道:“江湖自有江湖的活法。听他声音,也不过与我年岁相当,就已经坐稳慰灵宫宫主的位置,心机手段绝非常人能比。便是我都要敬上三分,你又有何资格在背后编排他?!更何况——如今是我们低头求人!”
那侍女被葛月襄几句重话吓得连声认错。葛月襄身心俱疲,也没心思因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去找她麻烦,皱着眉转身回府。
葛函升面色青白,躺在床上,除了胸口还有一丝起伏,其余没有丝毫生气。
皇帝派来的太医正在一旁给葛函升换药,葛夫人担忧的站在床边,紧张的看着太医,泫然欲泣:“我家老爷何时才能醒过来?”
太医擦了擦头上的汗,惋惜的摇头:“这毒属实罕见,又来势汹汹,下官也只能尽力而为。”
葛夫人拿着帕子,听太医这么一说,登时就要抹泪,却被开门声打断。
葛月襄急匆匆的进来,将手中瓶子塞到太医手中,沉声道:“劳烦大人替我看看。”
太医拔开塞子,一股寒凉的香气扑来,细细闻了闻,略一思索,忽的脸色一变,急声问:“这是从哪儿来的?!”
葛月襄回道:“一位朋友送来的。如何?可能解我父亲的毒?”
“若是用至寒之物,以毒攻毒,或许真的可以……”太医喃喃自语,而后激动的说,“制药者当真是个天才,这药或许真能救葛大人一命!”
他撑起葛函升,将药丸给他喂下,又略喂进些水,确保他吞咽下去。
“此药或可解毒,只是药性太烈,只怕葛大人醒过来后,还得好生调养。”
太医嘱咐葛月襄自然无不遵从。葛夫人喜极而泣,葛月襄等太医离开后,略微宽慰了葛夫人几句,心里石头落地,只待葛函升醒来。
阮临算的时间果真丝毫不差。
三日后,葛函升终于动了动,勉强睁开眼,往身边一望,挣扎着叫了一声:“襄儿。”
葛月襄立刻上前,并派人通知太医。葛函升刚醒,精神实在不好,等太医检查完,已是撑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葛月襄将太医送出门,忧心的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