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抱着局外人的身份,对他们的恐惧,惊讶,害怕无动于衷,仿佛他只是一个例行公事的旁观者。
安庆被骇怕占据了脑子,没有想太多,他看着那个男人的脸想了半天,始终不记得有和这样的有过多余的接触。
赵琦珊抱住安庆,害怕的指甲掐进他的肉里也没有察觉,她神经质地抖了抖身体,眼神麻木地看着虚空,过了好久,她忽然浑身颤抖起来,一把掐住陆书墨的手腕道: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之前我坐高铁过来的路上,遇见一个穿着黑色长袖,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绝对是他!”
陆书墨蹙着眉头强硬地掰开她的手腕,苍白的手腕上肉眼可见地泛起青紫,他低头松了松腕子。
她害怕地尖叫起来:“他跟着我来江市了!他跟着我过来了!”
安庆将她抱在怀里,被她胡乱挣扎的手在脸上画了几道印子,他又是哄又是抱,好半天才勉强安抚住她,只是闹了这么一阵,人也困了,不一会儿又睡了。
安庆一脸倦容地走出房间,想起三人都没吃晚饭,屋里乱糟糟的,根本没地方下脚,于是点了外卖回来。
“招呼不周了。”安庆苦笑着说。
沈安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填饱肚子再说。
菜是好菜,只是三个人都有些胃口不佳,吃了两口就撂了筷子,摊在沙发上晒肚皮。
“老子一定要把那个王八蛋揪出来!”安庆狠狠说道。
沈安问:“要不要我帮忙?”
安庆:“不用,我有路子。我就不信他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掀出浪来!”
陆书墨淡声提醒他:“三天之内,如果你找不到那个人,你们之中会有人见血。”
安庆立马跳起来:“什么!那东西不是被弄死了吗!”
陆书墨永远是慢条斯理的,只听他道:“只要你们两个都活着,那东西还会再回来。”他加重语气说,“这种招式只要见效,必须见血才能终止。”
“操他妈的......”安庆捂着脸坐在沙发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因为第二天沈安要上班,陆书墨要报道,两个人坐了没多久就走了。
沈安站在门外不放心地问了一句:“我们走了他们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陆书墨说:“只要别给陌生人开门就行。”
站在门内的安庆点点头,目送两人下楼才关上大门。
沈安看着走在前面的陆书墨,憋了好久的话终于有些控制不住了:
“你之前为什么那样看着我?”
“你说抽出狐魅的骨头之后?”
沈安点点头,总感觉自己之前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
陆书墨看着他困惑不安的样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沈安愣住了,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觉得世界除了陆书墨,其他都是当做背景的黑白色。
陆书墨凑近他的耳朵,暧昧地吹了口气:“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沈安一个激灵,脑子颠三倒四,一句话也接不上来。
陆书墨恢复常态,高瘦的身形被昏黄的路灯下镀上一层暖融融地光圈,他站在光晕里,低着头俯视着沈安,认真说道:
“其实,你的天赋出乎我的意料,没人能做到那么轻而易举,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他逆着光的脸隐藏在黑暗里,沈安被一句疑似肯定的话搅和的头脑眩晕,根本没有留意此刻他脸上古怪的表情。
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人第二天上午就被找到了,他最后一次落脚就是在安庆出租屋附近的一家酒店里。
安庆带着人去堵他,结果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他气得要死,翻遍了住处只找出来一张匆忙中遗失的身份证。
“唐子辛?”
安庆赶紧给有路子的朋友打电话查这个身份证,结果那边告诉他,这个人早几天前就死了。
死了?那照片背景里出现的是鬼吗?
安庆有种一拳打进棉花里的无力感,对那个被缠上的理由更是害怕的要死:
她到底怎么招惹上这样的混蛋的?
赵琦珊也想问这个问题,她到底做了什么,要遭到这种打击报复?她改,哪里错了她改还不成吗?
可惜那人没给她机会,当天晚上天刚擦黑,那只狐魅又出现了!
它一下一下舔着爪子,看着站在一边的三个男人,它脸上露出媚笑,尖尖地狐狸脸暧昧地蹭着赵琦珊的脸颊,满是你奈我何的得意。
这一次陆书墨没来那么血腥的,见那东西还未完全成气候,直接提溜出魇兽让它出来。魇兽不满地挣扎了一下,很快和那只狐魅缠斗在一处。
赵琦珊和安庆脸色灰白,对枕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看见两人才勉强牵了牵嘴角,半搂住她的安庆安抚好她,示意两人门外说话。
三人出了房子,安庆什么也没说,先抽了支烟烦躁地吸了两口,他双手发着抖,因为吸得太急呛咳起来,沈安上前被他挥手止住:
“我没事。”
一指长的烟终于抖落在地上,他拿拖鞋狠狠踩了一脚,说:
“那孙子来过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