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稚比了个一。
“一百两?”老婆子迟疑片刻,撇撇嘴道:“我去给你拿。”
“不,”姜稚收回手指,“一千两。”
“什么?”老婆子笑眯眯的眯缝眼儿睁大,将脸凑到姜稚面前,恨不得拿眼睛瞪死她。
姜稚面不改色,甚至在老婆子瞪她的时候还笑了一下,对老婆子道:“嬷嬷快取吧,我出门还有事呢。”
老婆子看着姜稚,再看了眼手里的戒指,面容扭曲,她不信邪地拿着戒指再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终败下阵来,叹了口气,佝偻着腰坐回椅子上。
她一面走一面叹气,短短几步路竟走出了生离死别的感觉。
老婆子坐好后,从桌面下掏出一个小匣子,用钥匙打开,从最上面抖出一张银票,“收好。”
姜稚笑眯眯伸手去接过。
老婆子看着银票从自己手里飞过,简直比割她的肉还疼,“哎呦,再这样开销下去,我活不下,我活不了了!”
姜稚手里拿着银票,别提有多畅快了,见到嬷嬷生不如死的表情,顺口接道:“别怕,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老婆子捂着胸口被哽得半晌没说出一个字儿。
姜稚拿了银票,心情甚好。
她心情一好便想着要出去玩。
见姜稚眼珠转得滴溜溜的,春眠上前一步拦在她前面,“小姐,你想干什么?”
姜稚笑的纯良,“我没想干什么呀?”
春眠把姜稚摸得透透的,狐疑地一挑眉:“小姐,你可真不能再穿男装出门儿,你身体受不了。”
“好啦,”姜稚笑嘻嘻拧了一把春眠的脸蛋儿,“今天让你和我一起,咱们去买点东西。”
春眠受宠若惊:“真的?”毕竟姜稚已经好久没带她出过门,都是自己单独出门。
姜稚笑着点头。
春眠原地蹦了一下,赶紧拉着姜稚往稚园走。
两人收拾一番,对园子里的剩下几人交代自己要出门的事情,撇下还处于震惊中,一脸懵逼的几人快乐的出府了。
在门口张望的侍女还一脸茫然,“世家小姐都可以随意出府吗,春兰,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在石府待过一段时间,石府的小姐也这样?”
春兰待在那里,恍惚地摇了摇头,她印象里的石斛仙娇美贤淑,臻静柔和饱读诗书。
姜府的大小姐奇奇怪怪,整日里沉迷看书和算账,二小姐更不得了,不看书不学礼,真挚女红一窍不通,整天像个男人一样到处疯玩。
真搞不懂这样的人家,殿下为什么派她潜进来?
……
春眠忧愁地叹气,看了眼自己面前这户陈旧不堪的院落。
虽然从它现在的装饰上可以看出在一年前它是多么的雅致,但经过一年的风吹雨打,现在这里到处都破旧不堪,墙壁还爬满青苔。
春眠踏了踏脚下的砖。
连正大门口的砖都是裂的。
姜稚正和一个精瘦的商人站在一起,那人拿出一份合约,一式两份,交了一份给姜稚,姜稚爽快地付了定金。
柴掌柜看着面前娇小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心里要乐开花。
乖乖,谁能想到这样一间破屋子,还能有人愿意眼睛都不眨花这么一大笔钱买,也不知道是哪家不懂事的小姐,真是块香饽饽。
“小姐咱们说好,你交的定金我可是不退还的,你要是后悔不买了,那……”
“柴掌柜请放心,这院子我说买就一定会买。”姜稚利落收了那张租契,她反倒有点担心,“我们签了合约,这间屋子的地契到时候你可要给我,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柴掌柜笑得找不到北,搓搓手,乐呵道:“小姐放心,我柴某人的信誉在京城可是金招牌,我可不至于为了这点儿小钱砸了自己的招牌,实在是这家屋子的主人刚去外地,我得花点时间找他取回地契。”
姜稚笑着点头。
柴掌柜拱手:“做完这笔生意,我与小姐也算是朋友,以后小姐还有什么地想买,只管来找我,我给您打八折。”
姜稚明面上笑着,心里却在吐槽。
感情这柴掌柜是把她当摇钱树了,要不是她买这间院子有妙用,谁花这笔钱买这样一个破屋子。
两人微笑着,心里各自吐着自己的槽,依依惜别。
柴掌柜一走,春眠上前正准备说话。
“吱呀”一声,隔壁邻居的院门突然打开。
一个束着青白色绑带的书童木着脸,背着书篓从里面走出,手里拿着一张方子。
他转眼看到姜稚,眼神一缩,随后又迅速恢复神情。
姜稚笑眯眯地冲他打了个招呼,“与安,你家公子在家吗?”
与安默不作声地盯着姜稚,半晌,手里的纸,片片裂成碎片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