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路非狠狠吸了口烟,吐出了一个完美的烟圈。表情中颇有几分玩世不恭。
他现在急需烟草的慰藉,来转移自己内心忽然涌上的焦躁感。
他看似面无表情,满脑子却只想着一件事。
这次是不是真的能……再次见到那个人了。
褚蕴扶额,她听懂了这位殿下的潜台词:要是有人敢瞎BB,你替我处理了不就完事了吗。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啊。
她叹了口气,给自己也拿了一件斗篷披上。
今天本来是她两个多月来难得的休息日,她本来已经约了新认识的小奶狗男友去榴莲音乐节,结果殿下一通电话打过来让她立刻回去。
她赶紧依依不舍地和还在上大学的小奶狗男友热吻作别,一路飞车开回三皇子下榻的酒店。
她熟门熟路地开启了自动驾驶模式,路上顺便卸了脸上画的烟熏妆和烈焰红唇,重新画了个浓淡相宜的裸妆,涂上温柔低调的枯玫瑰色口红。
拆掉五颜六色的脏辫,换上了一身得体的职业装,甩掉帆布鞋,套了一双随时准备在车里的红底高跟鞋。
下车后,俨然又是一个大方得体的职场女性。
换装过程总共用时不超过十分钟。打破了她以往的历史记录。
费了这么大的劲,没想到是来警察局看一个嫌疑犯。
也不知道殿下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她心里暗暗吐糟到,脸上却依然是一副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微笑。
她觉得自己稍微有点开始想念音乐节上嘈杂的音乐和小奶狗男友电力十足的微笑了。
估计下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前男友了吧,因为工作太忙的关系,她每段关系都很难维持长久,这几年更是陷入了“三个月必分手”的魔咒。
褚蕴无奈地瞟了眼面前看似俊美实则毫无人性的的“罪魁祸首”,心想,这位殿下仗着自己母胎单身至今就可以为所欲为地剥夺别人的私人时间吗?
她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工资卡上的数额,心里又默默地自问自答道:是的……
这时保镖打开了舱门,冷冽的风扑进了温暖室内,路非唇上含着抽了小半根的香烟,正要出门时,难得体谅了一下褚蕴的工作量,随手把烟头掐灭在侍从捧在手中的烟灰缸里。
褚蕴简直是感激地倒抽一口气,心道,这祖宗今天居然转性儿了?怎么这么好说话。
路非大步流星地走下楼梯,斗篷猎猎翻滚间露出一角猩红色的内衬。他的唇角微抿成一个冷冽的弧度,方才含着香烟,懒洋洋又带了痞气的模样一扫而空。
他又变回了公众前那个傲慢冷酷、令全帝国的少男少女们心碎的帝国三皇子。
保镖A赶紧小步跑跟下去替他撑开一把黑色的大伞。
“殿下,当心淋雨。”
这时候,警察总局的办公大楼里又是一阵骚动。
“天哪,我没看错吧,居然是三皇子殿下来了。”
“本人比照片还要帅!!我要在他的美貌中窒息了。”
17楼,被秘书通知三皇子亲自来访的消息后,凌正脸色都变了,说,“三皇子怎么亲自来了?”
天晓得他只是随口地问了一句,我们这里有一个自称失忆的嫌疑犯,您这次的随行人员有没有精通催眠的?
虽然不知道三皇子在百忙之中能不能看到这条消息,但是为了表示尊重,他让助手把资料一并发给了路非。
原来只是打算跟他借用催眠师,没想到他本人居然前来了。
这不算是惊喜,简直是惊吓了。
他可不觉得自己和三皇子的塑料情谊值得上这么大一份“面子”。
三皇子倒是毫不见外地直奔17楼,他把一行保镖留在房间外,只带着负责催眠的助手褚蕴走进去。
“好久不见,殿下。”凌正客客气气地说着废话,好像前天晚上在73区最豪华的酒店套房里和他一起喝酒的人不是三皇子一样。
路非并没有费口舌跟凌正寒暄,他直接问道,“审讯的结果如何?”
“毫无进展。”凌正露出略带苦恼的表情。“我们测谎仪也用过了,他说的应该是实话。”
路非盯着透明墙壁里的那个黑发少年,当他看到那个纤瘦身影的一瞬间,就确定这是他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
奇妙的羁绊在他血液里流淌、共鸣,仿佛那个人生来就是他血肉的一部分,与他共享生命与荣光。
这个人,生生世世都是属于他的。
哪怕死,也只能死在他手里。
路非的眼里掠过一丝暴戾的情绪,就像顶级掠食者终于找到了自己心仪已久的猎物,却强忍着贪欲,想要延长捕猎的快意,阻止自己一口就将对方吞下。
此时,黑发少年似有所觉地朝他们这边看过来,但是很快地就移开了视线。
“把他的手铐和脖子上的那玩意儿去了。”路非不容置疑道,那些冰冷的钢铁器具看着就觉得令人反胃。
“这不合规矩,殿下。根据记载,他的异能尚未觉醒,但不排除异能受刺激突然觉醒的可能。”凌正微微皱起了眉。
“你不是要催眠吗?催眠就得让他先放松下来。”此刻路非并没有心思找正经理由敷衍他,就随口胡扯道。
凌正:“……”
殿下,您知道自己现在端着一张冷漠的俊脸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吗?
好像很多年没看到这样的殿下了呢,他有些怀念地想,自从殿下去了浮空城,整个人都变得更加冷漠了,他也是素来脸皮够厚,仗着多年的交情才敢跟他开几句玩笑。
但是谁都知道,在帝国三皇子面前,所谓的同学情谊分文不值。
凌正看着路非专注地凝视着那个黑发少年,心头忽然灵光一闪,他开口问道,“殿下,难道您认识这个嫌疑犯?”
“不,我只是……觉得他长得不错。还有,他不是什么嫌疑犯。”路非果断地答道。
凌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