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月半，雪未停。

是夜，九方阙在房间里擦拭配剑。

入神时一阵敲门声传来，后又听到朱颜的声音。

“阿玉，是我。”

九方阙放下剑，走到房门前，打开门。

入眼是朱颜的笑颜，九方阙问：“此时寻我，可是有何事？”

“你挡在门口，是不方便还是不想让我进去？”朱颜笑。

九方阙闻言身体一顿，而后侧了侧身，让朱颜进房间。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兵？”这些天将军府的氛围都不一样了，朱颜自然是猜到了。

“两天后。”

“我呢？你打算把我留在这里？”

“我是去打…… ”

“我知道！”

“行军在外，很辛苦。”

“我不怕。”

“……”九方阙看着朱颜，“很危险。”

“你都不怕，我怎会怕？”朱颜说，“阿玉，我是妖，我不会那么轻易受伤的。”

……

皇城。

逢冬至，百官休沐。

姜承的双亲在这几年内接连因病逝世，所以偌大的丞相府，正经的主人只有姜承一个。

每逢过年过节，姜承就只有一个人。

大理寺少卿尹峥实在看不过去，冬至前夕，尹峥特意邀请姜承在冬至时去他家做客。

冬至节当夜，小雪。

姜承与尹峥一家人正在吃饭的时候，姜承的贴身小侍卫余信突然走进来，在姜承耳边低语。

姜承拿着筷子的手一滞，而后将筷子轻轻放下，轻笑道：“子敏兄，看来这顿饭是注定吃不成了。”

尹峥也放下筷子，“可是府中有急事？若如此，那你便速速回府吧，只可惜了这一桌好菜。”

“的确要枉费了子敏兄和嫂嫂的心意了，遇安实在心感愧疚。”

尹夫人劝道：“不过就一桌菜罢了，贤弟的事要紧些，快去吧，莫耽搁了。”

“如此，遇安就先告辞了，改日再登门造访。”

几人再寒暄了一阵，姜承致歉离去。

送走姜承后，尹夫人颇为担心地问尹峥：“这过节的，也不知是什么事，让人连饭都吃不好。”

尹峥眉头微皱，略敷衍地安慰道：“你也说了，这过节的，能有什么事，莫担心。”

只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尹峥一直若有所思，面色不佳。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离尹府有了一段距离之后，姜承才颇为焦急的嘱咐马夫：“速度再快些。”

回到丞相府，约莫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

下了马车，姜承没等小厮撑伞，便冒着雪匆忙地走进府邸，往大厅走去。

大厅里，那坐于上首的人，竟是着了便装的皇帝。

姜承边呼：“微臣参见陛下！”边要下跪行礼。

皇帝抬手，“私底下，这些礼就免了罢。”

闻言，姜承没再下跪，只是弯腰行了礼，说：“谢陛下，臣不知陛下驾临，迎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皇帝笑：“爱卿有何罪？倒是朕，硬生生将爱卿从尹卿府中唤回来，爱卿可莫在心里埋怨朕。”

“臣不敢，陛下驾临，臣心深感荣幸。”

“罢，朕就不喜这些虚话。”

“朕听闻爱卿棋艺不错，不如与朕对弈几局如何？”

“臣之幸。”姜承浅笑，“陛下请移步书房。”

皇帝起身，与姜承步入书房。

二人相对坐在棋桌旁侧，姜承执白，皇帝先下。

皇帝和姜承棋艺皆极好，短时间内二人相互厮杀，尚不能分出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