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阙在北境过完了第二个除夕,迎来了崭新的一年。
这一年,九方阙带领的军队虽吃过大大小不少败仗,但总体形势却是荣军占了优势。
次年七月,又是一年夏末初秋,九方阙兵临庸缅城城下。
庸缅在百色语中,有守护的意思。庸缅城地势险要,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庸缅城再往前,是百色的王城,色卡,百色语意为最神圣的,最至高无上的。
百色惊恐,派了人赴京求和,双方停战。
但百色无法接受荣国提出的不平等条约,双方僵持一个多月后,战事又起。
十二月,临近年关,朝廷应了九方阙的增援请求,调派十五万兵马北上。
一月下旬,九方阙率领三十万兵马进攻庸缅,这场战事持续了近四个月才歇。荣军折损了近六万人,百色失了一座城。
庸缅城被攻下,九方阙命人将色卡城层层围住,色卡城内人人自危。
在这种情况下,七月,百色投降。
之前那次百色求和,尚有提条件的权利,此次已为鱼肉,任人宰割。
这次百色投降,百色成为荣国领土中的一部分。百色降国为州,改名为白州,每年向朝廷进贡大量钱财和粮食,以及优质的马匹,每年白州主赴京觐见皇帝并述职;朝廷会派人前往白州,教白州百姓荣国的文化文字,以及农作工具的制作和使用,也会派遣官员去制衡白州主。
按理说,荣百之间的战争已经结束,九方阙也是该班师回朝了,可九方阙迟迟未提班师回朝一事。
朝中人纷纷进言,弹劾九方阙拥兵自重,意欲造反。
毕竟像九方阙这种在军队中有着强大的号召力的将领,在将士们心里犹若神祗,若是想反,想必也是一声起而群声和,有谁阻得了他。
朝堂上争吵不休,皇帝只是冷眼看着那些进言的官员。
姜承抬头瞧着面色不虞的皇帝,出列道:“陛下,白州方定,州内事务良多,朝廷亦暂未选出合适之人前往白州协助白州主处理政务,臣以为,大将军留在白州,既可震慑白州主,亦可监管白州政务,一举两得。”
皇帝兀自沉默了一会,嗤笑,“姜爱卿说的有理。大将军留在白州,是朕的安排。”
“朕知你们这群人,战乱时一个个安静如鸦,天下太平了,如何都封不住你们那张嘴!”
皇帝发怒,群臣跪了一片,“臣等惶恐!”
“哼!”皇帝起身,“吵得朕头疼,都滚吧!”说罢便甩袖离开。
一旁的高敏全立即尖着嗓子喊了一句:“退朝!”然后狗腿地跟了上去。
众臣跪送皇帝。
金銮殿外,刚刚弹劾九方阙的官员之首御史大夫站在姜承身旁,嗤笑着说:“姜丞相真是令老夫佩服,将陛下的心思揣摩的如此通透!”
姜承轻笑,“李大人错了,承如何有揣摩圣心的本事,陛下向来心思深,承能猜到的,只不过是陛下愿意让承猜到罢了。”
御史大夫气的直瞪眼,只冷哼一声就转身离去。
北境,九方阙回到了北境的将军府,命人在大榕树底下置了桌椅。
是夜,又逢中秋,满月居于夜空,九方阙和朱颜二人相邻而坐。
朱颜将之前酿的桃花酒取了出来,二人对饮,好不自在。
“你何时回京?”朱颜问。
“尚且不急。”
“你竟是能坐得住,只怕是京城已经炸开了。”
九方阙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急,是皇上不急。皇上让我先暂时留在白州,待朝廷派来的官员到来,白州安定之后再回京。所以过段时间,我们要前往白州。”
“皇帝很信任你啊,在这种时候,竟然不是先让你回京收回虎符。”朱颜似不在意的说,“为何他会这般信任你?”
在朱颜看来,皇帝是这世界上最多疑的人,他们怀疑任何人,像当年的徐昭颐。
“许是多年的情分。”
“皇上信任我,是我的荣幸。”而他只有在皇帝还信任他的时候,才能这般妄为,若是有一天皇帝起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