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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是男性的事实用作拒绝修斯是一个冒险的举动。没到下午,“哈伊是男的,欺骗了修斯的感情”这一则消息,传遍了密西里。
这倒不是修斯故意要四处宣扬的,碰到了这种事他总要与人谈论,宣泄苦闷。丑闻总是长着翅膀的,一来二去,也就谁都知道了。
而当时的瑟桉,依然在小楼自带的厨房里为鸡蛋和白糖的配比烦心。到底要不要试一试降低白糖的比例?他不喜欢甜的。
面粉,黄油和巧克力酱通过特殊的方法混合,送进烤炉,漫长的等待之后,新鲜的蛋糕出炉。可可和朗姆酒的味道中合碰撞,这对盛尔来说正好。
瑟桉细心地在蛋糕上面撒上巧克力碎。
小楼外,老管家三扣门,迈步而进。瑟桉从厨房往外望去,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是管家先生。”
老管家摘下自己的黑色礼帽,微微点头俯身,“哈伊小姐,不,应该称呼你为哈伊先生。”
瑟桉并不意外这个局面,“您请说。”
“介于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先生,也就是你,无法与修斯先生缔结婚姻。你又因为不知名的原因隐瞒了真实性别,欺骗了密西里庄园这么长的时间。”
瑟桉将围裙解下放到一边,安安静静地听老管家对他下最后通牒。
“我代表密西里庄园正式地通知你,你被解雇了。确切地说,你自由了,密西里决定解除与你的劳务关系,并祝福你生活愉快。”
“感谢你的通知,容我一问,这是修斯的意思吗?”瑟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你应该感恩修斯先生宽宏大量,并未与你计较。按照密西里的守则,你就该被丢进乱葬岗了。”
瑟桉咽了一口唾沫,“实在是麻烦您了,我去收拾收拾东西。”
“不必了。”老管家拒绝道:“你在密西里所拥有的,都是密西里财产的一部分。请你看清局势,现在就跟我走吧。”
瑟桉垂眸,平静极了,“好,再让我留张便条给盛尔吧。”
提及谁都不愿意提及的隐形人小少爷,老管家并没有任何答话。既不说同意,也不反对,只是戴上帽子站在门口。
他快速地留了张纸条,简单写道:我离开了,珍重。在旁晚来临之前,瑟桉穿着自己那条破破旧旧的烂长袍,离开了密西里。在他身后,黑铁的镂花大门缓缓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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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七天,瑟桉都在山里放羊。虽然还没下第一场雪,但是气温下降得厉害,山里的草少了,每次都需要将羊群赶到很远的地方。
他在那个鳏夫老汉的农场里帮忙,老汉并不计较他是男的还是女的。也多亏老汉伸出援手,瑟桉才不至于流离在外。
瑟桉躺在并不茂盛的草地上,看羊吃草。
他在密西里呆了七年有余,最无依无靠的时候得到了一个归宿,将密西里当成一个泊船码头。
如果盛尔成为大魔王之后他就会离开,那代表他的时间不多了。及时抽身,或许现在离开密西里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眼看日落山头,瑟桉从地上爬起来,拿起手边的放羊铲,“走咯!吃饱了回去睡觉了孩子们。”
他在山坡上控制着头羊的走向,将羊赶回羊圈。忽然迎面袭来一阵猛风。电石火光间盛尔凭空出现,向他冲来并一把牢牢抱住了他的腰,将瑟桉直直扑倒在地,拖在草地上飞了三米远。
太阳落山了。
瑟桉只觉得后背发酸,脑壳也疼。压在他身上的盛尔,头埋在他胸膛一动不动,将他抱得死死的,让瑟桉完全喘不过气来。
闻味道就知道是谁,瑟桉举起擦伤的手臂,没忍心往他头上招呼,没好气道:“好了好了,放开我了。”
小魔王无声地咆哮着,用力地锤他的肩膀。仿佛瑟桉做了什么可以上绞首台的恶行,盛尔咬着后槽牙,“你可真会躲。”
羊群四散开来,在周围啃着光秃秃的草地。瑟桉无奈道:“我是被赶出来的。”
盛尔坐在他腰上,抬起头,似乎在委屈,“那也不能丢下我,哈伊为什么没有反抗就乖乖走了?”
瑟桉叹气道:“这么大个人了,还乱发脾气,不怕被别人见到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