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雪花纷扬,壁炉暖。
或许是最近几天的生活太/安逸了,温饱思yin欲,瑟桉久违地做了一场春/梦。
他向来是一个克己的人,少有激烈的情绪外露。在荒诞又私密的梦境里,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在追逐着他,将他拖回山洞里,将他一圈一圈地缠绕啃噬。
鳞片金光闪闪,还发出嘶嘶的声响。
身体是沉重缓慢的,大脑却是璀璨的。在嘶嘶声中迸射出五颜六色焰火,一如油画的颜料被打翻,在沼泽里画出花朵。
身体所有的血液都在带着他下沉,但恍惚之中又回归了一丝理智:这里是盛尔的房间。
晕晕沉沉,这种气息不是他的房间。
晕晕沉沉,盛尔在隔壁。
盛尔那天说的“要是瑟桉在他面前丢脸”好像魔咒一样。瑟桉的理智升起又重重落下,意识被撵过,最后只听见自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睡了过去。
卷进深渊里,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在海里游,被海浪打下,又被人托起来。亦醒亦寐,瑟桉潜意识拼命挣扎着清醒,但只发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呢喃:“完蛋了……”
耳边有一个缥缈的声音,发出一声耻笑,辨不分明,“玩蛋?谁的?”
他的头脑好像星系在旋转,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瑟桉睁眼醒来,房间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味。盛尔坐在床边喝着茶,一脸餍足地向瑟桉问好,“早啊,哈伊。”
缱绻的玻璃被击碎,难堪和窘迫占据大脑。瑟桉懵懵的,他昨天,在别人床上,做了个春/梦,好像还……
他整个人像煮熟的龙虾,一身薄汗蒸出馥郁的味道。瑟桉根本不敢回头看盛尔,只担心自己把别人的床单弄脏了。
盛尔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哈伊,昨天做了什么梦?”
瑟桉整个人几乎要爆炸了,他知道了?他尴尬地转了转身子,陡然发现自己身上其实没有湿掉某一片……内衣裤还是干燥的,只是吓出一身汗而已。
瑟桉捡回了一条命,傻笑了两声,欲盖弥彰地说:“我做噩梦了……”
“噩梦?”盛尔的声音带着钩子,“我昨天做了个美梦呢,小哈伊~”
“那祝你每天都能有美梦。”瑟桉讪讪地笑了笑,起身/下床。瑟桉从床的另一边过来抱住他的腰。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瑟桉的腰好看。”
刚脱险,尚未从侥幸中获得安定,瑟桉一点就神经紧张,“你的腰也好看,放开我,我要去换衣服了。”
盛尔将他揽住,埋他身上深吸了一大口气,“睡相也很好。”
“谢谢你的赞美,但是你的睡相真的不太好……”瑟桉回道,慢慢平静下来。
小魔王发出了一声笑,用低哑的嗓子说:“无论这么折腾也弄不醒。”
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不过他要是真的能醒来,也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飞到这里了。瑟桉掰开小魔王的手,“我去准备早餐。”
盛尔用手挡住脸,在床上慢慢地滚了半圈,宛若呓语,“折起来好看,下面也好看。”
瑟桉不懂他在说什么,拿好更换的衣物给盛尔,“你该清醒了,你等会要去学校了。”
“嗯……快要结束了……”盛尔道。
按照课程进展,小魔王这个冬天结束时将正式成为卒业生。瑟桉并未对他有什么大的期待,只希望他能够开阔见识,以后有决断的智慧。
一个人在密西里时,瑟桉时常翻葛珂留下来的大头部。他对葛珂的感观很复杂,一方面在当时情况下,葛珂欲杀盛尔和他;一方面他又从来不曾将她当做是恶人,也从不忏悔自己的见死不救。
他淡淡地看生死输赢,也不讲究名利和是非,就像个局外人。
因为不住在女仆楼,少有来往。瑟桉再次见到爱琴时,还有些许惊讶。
当时他正在清理着露台上的积雪,爱琴急匆匆地跑来。脸上红彤彤的,比平时有活力一些。
瑟桉继续用铲子敲击附在铁栏上的雪,说话哈出热气,“爱琴,今天过来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