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在吃醋？”陆舆的声音带着两分迟疑，三分调侃，五分醉意的笑，悠悠的就到了闻人皓的耳朵里，闻人皓看着陆舆的眼睛，鬼使神差的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句。

直到看见陆舆眼睛绽开的光彩时，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闻人皓强装镇定的低咳一声，视线没有再对准陆舆，“朕先走了。”

“陛下——”

“你说的可是真的？”

闻人皓停步，耳根有点烧红，想反驳却又觉得为这种事情反驳面上过不去，只能甩袖离开。

马车内传出了陆舆清朗的笑。

耳根更烧了——

陆舆……

…………

马车及时赶到阴林，等陆舆出来时，入眼是一片生灵涂炭，干裂开的大地像择人而噬的巨兽，吞没着这块地方的所有生机，耳边是一片死寂，偶尔传来了几句低小的话语。

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词，死气沉沉。

算上死之前，陆舆也算是活了三世的人，自诩什么都见识过，但，这种景象确实他从未见过的。

之前安排的人已经飞快的去安排祈雨之事了，陆舆有点无所事事，他来这个地方不过就是陪太子读书罢了，本就怀着能和闻人皓多待一会是一会的念头，但此刻，他的突然胸口就被不知名的情绪堵住了。

他迫切的想干点什么，来改变一些什么。却只能收敛着眉眼，谨记身份。

约束的感觉。

是陆舆不喜欢的。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恶劣，这里不仅是无降雨，闹旱灾，更有因为这个而出现的一系列问题。每天都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尸体没有处理好便会传播疾病。

死亡人数在飞快的增加。

说什么情况缓了些许，不过是因为人越来越少罢了，可不就情况缓了些许吗。

陆舆扯了扯嘴角，笑容比以往显得冷了些许，他意味不明的看了眼天空。老天爷，这回可就不要闭眼了。

“还有多久？”

“叮，半小时。”

风带着点凉意，久违的凉意，却失去了本该有的山风的生机。这地方说是阴林，但一眼看去也只剩下龟裂的土，树木也成了这里珍贵保护资源。

思绪扯到了不知名的远方，又被赶来的人扯了回来。这里的人对于希望显得过于冷淡又过于殷切，他们只是麻木了，不敢了，被老天硬生生弯腰了。

也就那样了。

“祈雨？嗤，别开玩笑了，上头要是肯弄这套有的没的，还不如给我几口水，我家那娃还等着水喝……”

“这个时候把人硬生生的叫过来，不过来的就用刀逼，不把我们当人看是怎么的？”

“……”

陆舆沉默的听着，没有出声，也没有士兵来维持纪律，场面嘈杂的可怕，尽管来的时候带足了水，但这水可不是这个时间段来用来安抚他们的。

这水是用来镇压的。

在祈雨成功之后。

闻人皓穿着的是一身悲天悯人的白色而不是昭示身份的明黄，在光明耀眼下的面部显得悲悯。

流程开始，闻人皓在众人中间开始念着一些没人听得懂的经。

唯一能听懂的还是那一声南无。

他的声音在众人愈发安静的环境下显得更加清晰，时不时有人抬头看了一眼天，陆舆也在看，他在看系统给的时间倒计时。

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