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三千阶石梯,钟辰阳气势高涨爬完也足足用了大半个小时。他艰难抬头,道观山门紧闭,门前两尊石像将他的目光吸引。
别的道门守门神兽不是麒麟就是狮子,而钟辰阳面前赫然是两尊石龙。右侧尊位真龙高扬脑袋,背有双翼展腾,桀骜不逊更像上古凶兽。左侧的石像是真龙脚踏祥云下凡的光景,利爪扬起,龙鬃飞扬,血盆大口怒张展露满口利牙,但却是浑身透着一股仁善的气息。
一左一右更像是一正一邪,钟辰阳心中敬畏更甚,他来回踱步也见到的白芨,心中略带急躁,他忽然想起了那柄榔头。
卧槽,忘了这茬了。
钟辰阳一拍脑门,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山下走,一边走一边念叨:“道爷着实是我太激动忘了您,小的这就来接您了。”
“得了。”白芨嫌弃的拽住他的衣领。
“谁特么敢拽小爷……啊?是道爷您……啊,道爷您……您?”钟辰阳指着换下了法衣的白芨,张了嘴想说什么,支支吾吾半天才勉强一句完整的话:“您怎么在这里?”
白芨对他的迟钝无语的不行,若非外头不安宁,他倒着实想将人一脚踹下去省得拉低了自己的智商。
“走吧。“
“去哪儿?”钟辰阳疑惑的问。
白芨的笑容有点变形:“进观。”
“啊,哦哦。”
白芨缓步走向大门,钟辰阳激动的手忙脚乱,先是双手合十又猛然想起这是道观,手掌改抱阴阳,模样虔诚跃跃欲试。
白芨在触上大门前顿住,他郑重说:“若想保住小命,闭上嘴别乱说话,否则被扔下山去就别怪我。”
钟辰阳只当他担心自己犯了哪家神官殿中忌讳,拍着胸脯连连答应,白芨没有拖拉,推门迈入殿中。钟辰阳紧跟其后,左顾右盼扫视了一圈之后,他又惊了。
迈过山门只随意一扫,观中的景色被他尽收眼中。没有神官庄严的法相也没有可供参拜的大殿,他们脚下是座石台,由青石在池中堆砌而成,头顶满天星河,身侧是四方清池。钟辰阳定睛一看,不见锦鲤也没有乌龟,清澈见底的池中也不见水草,空空如也。
钟辰阳开门前有多少期盼现在就有多少失望,他步伐踉跄,一屁股坐上石台中心放置的太师椅,脑袋无力的趴在木桌之上。
白芨蹙眉,不明所以:“你这是怎么了?”
钟辰阳兴致不高的回答:“您确定您带我来的这是道观?”
“难不成天底下还有第二个东极观?”
“没……只是觉得,这道观太……别致了。”
道观两字钟辰阳念得十分别扭,他爱探险更爱探究鬼神之说,见过的道观不下一千也有八百,其中小的也不是没有,但哪儿像这般寒酸?大殿没得换成了一座露天石台,东西偏殿更为寒酸,两个大洞外面就是万丈悬崖,有凉风无情的倒灌,就连放生池竟然穷的连锦鲤都没一只。
这哪儿是道观?这分明就是一座四面漏风的宅院,而且还小的可怜。
白芨笑笑不做回答,拎着手中一个木盒推开了后殿的门走了进去,钟辰阳神情一变,急匆匆跟了上去。
“您这是拿的供品么?您道法如此高深,想必祖师爷定是不凡?您跟我说说,咱东极观供的是谁啊?虽说没有法相,但心存道心就是神官牌位也不是不能参拜?告知我让我去上柱香吧?”
白芨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神色莫名看的钟辰阳急忙闭上嘴,以为自己触犯了哪方神官的顾及。白芨其实也是挺钦佩这人的,明明就是来玩的,现在倒比自己这个观主更像是一个道士。
挺不容易的。
白芨将木盒放在桌上,从其中拿出三个光洁无暇的饭碗,再是几碟小菜依次被取了出来,再钟辰阳错愕的注视下,他最后拿出了筷子。
“这是?”
白芨将木盒推到一侧,从桌下掏出了一个电饭煲,将三个碗依次添满之后,才回答了他的问题说:“东极观不供奉任何一任神官,左殿名为山海间所供海天辽阔无垠,右殿名为山林间所奉林木生机无穷,后殿下是祖师爷的法相,你若真心想要参拜求个安宁,明天就去拾香参拜吧。还有,你到底下不下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