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贫穷,白芨态度坚定不移,孟章威胁没成功也拉不下脸来撒娇,这件事情最终不了了之。
孟章持剑而立,观云台上清风徐徐吹拂起他的衣袍,却在孟章抬剑的那一刻噶然而止。剑起,没有花里胡哨的剑招,也没有神力道法附着,就像是随手挥出的一剑,力道飘然却引得四方天地在不安的震动。
沙沙。
狂风骤起,卷起树叶翻飞,难得空旷的天穹有云彩汇聚,不过转瞬,沥沥细雨再到倾盆大雨。温度也在逐渐降低,白芨见到了雪花纷纷,石砖被寒霜冰封。玄之又玄的场景在三清归剑的那一刻骤然消散,威风、林木、天海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白芨心在直跳。
孟章没由头的一声唏嘘,将剑仍给了他:“三清奥义跟天一道很像,却又不像。天一所为天地生灵乃无上大道,三清清目清心清业障乃为己身之道。但两者的入门很像,主在练心。”
“也可以说,只要你的这颗心够强大,举手抬足之间天地所变,取之不竭用之不尽。这便是本座的道法,三清。”
白芨一遍一遍的默读,他的心绪有对力量的渴望,也有对孟章的感激,更有对三清的疑惑。
“何为倾心清目清业障一说?”
孟章在被尘封了的记忆中翻找,半天才开口回答:“无论是四海八荒还是九重天阙,道法并立,何为己道?不靠你双目所见,也不靠旁人所言,心之所向方为道途。所谓清目,便是摒弃外界种种对你的影响。”
“清心一说则为玄奥,灵生六界,有神魔、妖鬼、人和其他生灵。无人生来有罪,亦无人生当立世。前行后退皆是因,天道轮回自有果。果能在身间,能在外物,亦在心中。是非己过,罪罚对错皆是道法阻碍,所谓清心,便是将阻碍尽数踏碎。”孟章难得认真,板着一张脸说的话也玄之又玄,活像个高中教文言文的语文老师,“至于清业障……这也是本座的瓶颈,本座也不知道如何告诉你,等本座越过再与你说。”
白芨不是好高骛远之辈,点头应下。
“至于你的心结……也罢,天一道法本就如此,既然不适合你,那你就主修三清吧,反正也不比他差到哪儿去。”
“嗯。”白芨跟个母鸡啄米脑袋点个不停,他问:“对了,那个……我看书上所说修道之人能以法阵借四象星宿之力凝结为印给自己提供助力,你是东方星宿,这个有用么?”
孟章分心不察,一颗葡萄正卡在喉中。也是他并非常人,咳嗽一声神力涌动,不知好歹的葡萄就此烟消云散。他冷着张脸,依旧是法相尊严的青龙神君。
“好高骛远乃是修道途中大忌,你首要任务是三清入门,而不是关心这些旁门左道。”
他满脸的义正言辞,倒真有那么两分为白芨考虑的样子,但白芨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这个傲娇鬼每次正经的板着个脸,不是跟自己吵菜吃,就是掩饰自己的尴尬。
身为主方星宿竟然不会四象印……额……
“行,我这就去练了。”白芨提着剑往观中石台而走,迈入殿门他忽然转头,补充道:“哦对了,明天我要开学了,我要去学校一圈,你在这里等我还是跟我去?”
“不要很久,一个上午就行了。如果你要跟着去的话,我们约法三章,不准用缩地千里,也不准露法相,更不准贸然食用神力。”
孟章皱着眉,似乎在考虑。
“那我中午要吃那个……麻辣烫!对,我要吃麻辣烫!”
白芨点头答应。
离开东极山的钟辰阳要疯了,以往都是阴气绕着他走,下山过后两者的关系彻底颠倒。他现在只要去的地方偏一点,背后就是阴气阵阵,即便他没有阴阳眼,但他也知道这必定不是好事。
“总裁,您真的不能再出去了,董事长刚刚打来的电话,您要是再撂挑子出去他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秘书也是个倒霉的,先是糟了钟辰阳一顿教训,又被董事长一个越洋电话打过来,他哪儿敢再乱来?哪怕钟辰阳只是抬个头,他都是谨慎无比,直接是请出了后面一尊大佛将他震得死死地。
钟辰阳对他吃里扒外的行为很痛恨也很无奈,最终还是迫于自己老父亲的淫威,从兜中将那个碎碗摆在了面前,百无聊赖的摆弄。
“总裁,融盛投资的董事长还没醒,他几个儿子现在正在公司争权夺势,很大的可能合作的是不可能坚持下去了。董事长的意思是不做理会,让您明天跑一趟路南大学,”秘书好奇的歪了歪头,“总裁,您留着这个破碗干什么?”
“看看不行?”钟辰阳说着,认真瞅了两眼还真的有了其他的收货:“咦,这是什么……花纹?哎,手电筒拿过来。”
“是。”
钟辰阳将那块碎片放到手机的闪光灯下,晶莹剔透的材质让他愣住,他再从办公桌里翻出放大镜,仔细一看还真不得了。洁白的碗沿竟雕刻了一层暗纹,上为日月星辰,下有鸟兽鱼虫,土木共筑高台上有人高立,衣袂飘飘……
这是碗么?
他猛地抬起头,险些磕到了一脸好奇的秘书下巴。
“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