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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好烦(1/2)

长安远的心像是被悬在了半空,不上不下的挂着。

长安凛那日无意提了一嘴庆阳公主的问话,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话题就草草结束了。

虽然长安凛明确表示自己同庆阳公主说过自己已无意世子之位。但说到底这只是长安凛的口头之言,并不能代表他心中也如是想。

再者,于众人来说,或许长安凛的想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长安将军的想法,是长宁长公主的态度,是九五之尊的决策。

长安远觉得自己现在就像黏在蜘蛛网上生死不定的一只虫子。

若网破了,得以一个重生的机会,那也许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他终将实现抱负。

可若网坚不可摧,那一切的努力终将化为泡影——但于他也没什么损失,至多也只是空欢喜一场,反正赤脚的也不怕穿鞋的。

只是这悬而未决的状态令人很是焦心,有种难以言说的窒息感。

“阿远啊。”长安凛把自己挂在树钗,半靠着躺在枝干上,一条腿耷拉下来,在半空中来回晃荡。清晨的阳光和煦而温润,丝毫不感燥热,明媚的撒下来,照得一地金灿灿的明亮。

光影穿透树叶,聚成一圈圈明亮的光斑,稀疏地落在长安凛的身上。给挂在树上遮阳的人添了一些暖洋洋的温度。

长安凛一手持着一片绿叶,遮在眼上,挡住偶尔俏皮入眼的光线,一手垫在脑后,惬意的躺着。

他转头垂下眼,肆意欣赏着在树下练剑的身影,忽而又唤了一句:“阿远啊!”

长安远练得正兴,置若罔闻。他手腕翻转迅速,长剑在他手中犹如一条蜿蜒的灵蛇,辗转盘旋,不停不顿,剑尖如同信子一般穿梭自如。

虽是在练习,但长安远的剑锋之中却仿佛透露着杀戮之气,一招一式间都流淌出冰冷的寒意,剑过如电闪,锋芒毕露,若实战,仿若招招都能致命。

他练了一会儿,才将剑插/回了剑鞘,继而抬起淡如水般的双眸,看向长安凛,问道:“作甚?”

长安凛依旧在半空中晃着腿。他扒着树枝往后挪挪,使自己的重心后移,可以更贴着枝干,持叶子的那手则来回扇着,假作蒲扇,带过些虚无缥缈的风。

他垂下头,望着长安远,道:“明天要入宫了。你今天还这么卖命的练,不累吗?”

长安远将目光收回来,看着像是无动于衷。但长安凛却不知怎么就从中心会神领出了溢满的嫌弃。

他因这嫌弃而坐在树干上哈哈大笑:“你别移视线啊,有话便说不是前两日咱们约定好的吗?”

长安远解着腕带,闻声好似顿了一下,继而一边解着一边道:“功夫不可停歇一日,书也不可一日不读。”他抬头斜过长安凛一眼,“落一日,便退一日。天天落,最后会退无可退。所以不可随意停歇。”

长安凛点点头,像是颇为认同,摇头晃脑道:“‘一日不学,味同嚼蜡;二日不学,食之无味;三日不学,面目可憎。’可是这个道理?”

长安远不置一词,长安凛居高临下地看到他的头顶晃了晃,于是心满意足地眯着眼,又靠回了树上。

他随口问道:“听阿杰说,郭太傅对学生特别严厉。铁面无私的那种严厉。是不是真的?”

长安远答道:“老师为人刚正不阿,一身正气,恪尽职守,公允待人,是众家典范。严厉些是必然的。”

“呜哇。”长安凛听罢又挺直了背,怪叫一声,露出一脸惊讶,手扶着树干保持住险些跌落的平衡,“连你都说严厉,那他具体得严厉成什么样?”

长安远没看他,继续收拾自己的仪容,理所当然的解释道:“老师以身作则,言传身教。他虽对学生严厉,但也从来都是严于律己,从不姑息。再来郭太傅乃太子太傅,于一国储君的教育,严厉些并无甚不妥。”

长安凛“啧”了一声,心说阿杰怪可怜的,明明是个爱玩闹的性子,却总要被各种约束压制。想了想又觉得不对,欧阳杰贵为太子,尊贵的无以比拟,多半犯了错也不会被罚,八成还是他们这些伴读更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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