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来,掉下来,掉下来……”
李恪呲牙咧嘴哭笑不得:“柌是你嫡亲的堂弟,整个公输家除了你就是他了,你居然咒他掉下来……”
“哼!”
看着飞机在一阵缓坠后终于搭上风流飞上高空,两翼的发动机停下来,进入到平稳的滑翔模式,公输瑾极尽傲娇地冷哼一声。
“就是堂弟才想他机毁人亡!自家人不帮自家人,公输家就是因为这样,血脉才越来越薄!”
李恪忍不住笑:“你公输家明明是被墨子和公输子的土法炼氢炸没的,关自家人什么事……”
“妾不管!”公输瑾的眼圈居然红了,“妾什么都不争,就要机关!再两月,妾的孩儿也要出来了,妾的机关呢!”
“呃……”李恪无奈地看着她,“本来想等孩儿出世再告诉你的,数月闭关,我给你们母女也设计了一件小东西,机关兽,盘龙。”
“是叫盘龙么……”
一河之隔,磴口大营。吕雉抱着李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儿,见着天上那只高飞的木鸢了么?那是你翁用媪的名设计的机关……媪是家里的偏妻,但你却是长子。立长立嫡,素无明言,你翁这一生傲世的荣耀,今后属谁,可尚未有定呢……”
……
二月时过,万物争荣,公输瑾正式进入预产期,虞姬的肚子也挺成了鼓包,她们得喜左近,生产自然也不会隔得太远,李恪掰着手指算日子,偷偷摸摸给未来的儿女挑起名字。
严氏是个传统的年轻老太太,随着临盆之期日近,她对公输瑾越来越好,一日七遍念叨的都是“生个儿子,主家延嗣”之类有的没的的闲话。
得亏吕雉不在意,忙前忙后,卜卦祈福,求的也是公输瑾喜诞贵子,卦象还次次都是上吉。
李恪隐隐嗅到一种山雨欲来的味道……于是又跑去寻扶苏饮酒。
酒是清酒,寡淡似水,那微微的酒味助兴正佳,还不会像上次那样放浪不羁。
李恪舒了口气:“公子,嫡妻傲而单纯,偏妻恭而多智,若皆得子,如之奈何?”
扶苏把两手一摊:“我此生唯有莫离一人,勿需为此事操心。”
“嘁,专情了不起么?”李恪恨恨呸了一声,闷声饮酒,再不说话。
扶苏笑着凑上来:“公输弟妹快临盆了?”
“大概……就这几日吧。”
“可有起名?”
李恪点头说:“男名肃,女名蓁(zhēn)。”
“李肃……”扶苏斟酌片刻,“恭谨、静端、严整、敏行,看来你对嫡子颇负厚望啊。”
“哪有什么厚望,只是肇儿太闹,总希望老二性子能安稳些。”
“老二?不是嫡长么?”扶苏奇道。
“从小就分出尊卑贵贱,让兄长天天给亲弟行礼?”李恪不屑地笑了一声,“周礼当中,最迂的就是嫡庶之分,崇物欲远人性,我不为也。”
“那往后继承,也不分嫡庶么?”
“我的儿女有自己的人生,这种事,等他们长成了自己会选,不需要我来操心。”
“若是兄弟阋墙呢?”
李恪不满地看着扶苏,正色说:“兄弟阋墙,不是兄弟的错,是为父者错。李氏若真落到那般田地,只说明我教子无方。”
扶苏尴尬不已:“抱歉,此非本意……”
“无事。”李恪耸了耸肩,转换话题,“公子,塞上城垣已成,我在城北设下了五里行宫的地基,如北坂之于咸阳。”
“你打算请父皇驻跸?”扶苏奇怪道。
李恪移开眼,看着摇曳的镫火:“算是吧……”
“那就等五年之后,河间彻底建成再请父皇过来!”扶苏兴奋起来,“凭这举世未有之繁华盛景,父皇若见,定能欣喜!恪,你说行宫起甚名好?北宫?”
“雍宫吧,反正这里本就在雍州境内,称作雍宫,显得正统些。”
“雍宫啊……”
扶苏对这个宫名肉眼可见的满意,刚想要品评一番,蒙冲突入!
“殿下,将军,匈奴上将军急令,请二位三日内赶赴云中,凡失军期者……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