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腾似乎是被问住了。
李恪更加好奇:“腾君不知耶?”
“倒不是不知……”辛腾起身,明显得斟酌着辞句,语速极慢,“中尉之责,本在咸阳治安、防火、巡戍等务。”
他认真地想:“中尉寺有左中右三戍,各设一部,兵卒取自国之正卒,每季轮值二成五,人员不定,此与常军之不同。”
“先陛下时,中尉寺不担战事,三戍各领一坂之杂务,卑下虽上卿之名,实则周游于九寺之中,予人差遣罢了。”
李恪大为?异道:“中尉寺竟不是战部?”
“大秦有西北南三军常卒,兵员近百万,何需再添中尉寺这区区三部?”辛腾摇着头说,“然,二世……伪帝胡亥主政之后,中尉寺亦变了模样。”
李恪打起精神,知道正题来了。
“时胡亥僭称帝,西军持正,南军乃反,咸阳只余北军调派,兵力自然捉襟见肘。故胡亥始用中尉备战,除中戍仍理三坂杂务,左右二戍皆置军,装备的多是北军裁汰下来的一些事物,当不得精锐。只是兵员转而常役,不再轮值,以便训诫首发
李恪点头道:“就是从杂役变作杂军了?”
“尊上正解!”辛腾一拜起,“不过,关前左戍却非臣所知之所戍,非杂军也,乃锐士也。”
“又升级了?”李恪古怪地看了眼辛腾,“莫非是因为阎乐?”
辛腾思虑片刻:“是,亦不是。”
“有话直说。”
“唯!”辛腾整了整衣襟,“卑下仕咸阳时,北军在内史,故咸阳之器皆属北军,所替所汰才从寺戍。然北军东进,给养难通,咸阳索性便将给养停了,命北军自筹耗用。如此一来,咸阳将作之产自然就空出来,一半予宫卫,一半予寺戍。”
李恪眉角一跳:“中尉寺当下居然是按北军配置的?”
“一部以万卒计,四千弩士,两千重步,二千骑卒,四百战车,概不缺也。”
不好打啊……
李恪深深地看着辛腾:“腾君,你投王上的时间也不短了,何以我都不甚明了之事,你竟能这般清楚?”
辛腾一怔:“尊上不明,乃是因为不曾关注过寺戍。卑下明了,不过是故旧多此,书信往来,多有提及。”
“军情大事也能当闲话提及?”
“这哪是甚军情大事。”辛腾无所谓地摆一摆手,“中尉寺又不代国出阵,衣甲之物嘛,铁甲是穿,裲裆不也是穿?”
好有道理的样子,李恪居然有些无言以对!
他挠了挠头:“腾君,你那些故旧里,不会恰好就有左戍关荃吧?”
“有荃君啊。”
“感情很好?”
“二十余年的交情,相交莫逆。”
“既如此……我予你一事。”李恪指着远方那关说,“你今夜去,令他开城献降。有此一功,从贼之事大雍就不与他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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