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枝浅笑,知道眼前的“小公子”并未动怒,递过一块丝帕给她,“公子可是为了昨日之事而来?”
钟若寻取过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你若不想说,爷可以不问你的来历。”
越枝心头大震,世间哪来这等心思通透的人儿,“公子容禀,隐瞒真相实非越枝所愿,实在是情非得已。”
钟若寻无所谓地点点头,“爷不管你想做什么,在爷手下一日,就办一日的事。”
越枝抿了抿唇,试探性地开口道:“公子可知晓……苏氏左相?”
钟若寻饶有兴致地看向了越枝,“苏启亮?”
越枝见钟若寻并无不悦之色,便跪了下去,叩了一个响头,“正是,越氏乃左相府的死忠派,当年左相府满门抄斩,越氏也遭到牵连。树倒猢狲散,越家也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避之唯恐不及。”
钟若寻虚扶了她一把,示意她起来说话,“但你并未隐姓埋名,远走他乡,反是堂而皇之地留在了乾都。”
越枝起身,低眉敛目,“越枝的先祖曾为当今国主挡刀,有救驾之功,是以国主对越家还算宽厚,只是越家已经只剩下越枝一人了。
“越枝手中除了这香风楼,已经一无所有。至于被公孙公子打死的哥哥,与越枝并无血缘关系,他是我唯一的忠仆。”
钟若寻一听就懂,“所以这香风楼的地契房契都在你的手中,没有那位的命令,谁也动它不得?”
这也是为君者的手段,若是赶尽杀绝,会被人戳脊梁骨的,那位左相的案子……
越枝轻轻点头,“公子猜的不错。三皇子也并未胁迫越枝,他算是一个友好的租客,提出了平等协议,是以越枝权衡之下才应了他的条件。”
原来如此,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
越枝的眸中闪过狡黠,拿出了房契和地契,“昨夜里大理寺卿前来封楼,越枝与他说,这香风楼送与夜王妃了。”
钟若寻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你倒是会做生意。”
这就是成了,越枝笑得更加美艳,“不及王妃。”
钟若寻收起两样东西,丢下一句话就迈步而出,“但愿你的能力和嘴皮子一样厉害。”
越枝上前两步,“恭送公子。”
她暗暗欣喜,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钟若寻了解了大概,这事儿算是告一段落了,烈云山庄的第一个据点就有了着落,后续的也该安排上了。
按照姬炎留下的标记找到四人落脚的客栈,便见毒舌男悠然地烹着茶,权当自娱自乐,剩下的三个人大眼瞪小眼,防备之意森森。
“干什么,这是要斗鸡呢?”
姬炎惯性地抽了抽嘴角,不语出惊人不是小魔女,“公子用不用换衣服?”
毒舌男忍不住翻白眼,“鸡就没有,蟋蟀倒是来了。”
钟若寻很配合地甩了甩头发,又用小手轻轻拨了拨,还走到房里唯一的一面铜镜前照了照,“知道你嫉妒小爷长得帅,但也不用表现得太明显,免得打击到别人的自尊心啊!”
哈???
被无视的姬炎忘记了悲伤,呆若木鸡地看着自家主子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举动。
毒舌男眼角轻抽,“你该吃药了。”
他也是醉了,天底下怎么能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偏偏这个女人他还不能得罪!
钟若寻伸出白皙的小手,“拿来。”
毒舌男:“……”
剩下的三个人一脸懵,总觉得这对话正在向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