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毗罗谦虚一笑,还礼道:“使君过奖,虚名罢了,不值一提。舍弟不曾来,唯在下一人耳。”
冯盎有些惋惜,说道:“着实可惜了。看来流言非实呐!”
“哦?”
“云月之师,乃分文武,相辅相成,密不可分,师者二人现之,贪官污吏尽数授首。”
宫毗罗摇了摇头,笑道:“嘿嘿,密不可分不至于。
不过治理诸郡县贪官污吏,确有其事。使君,我家王爷手内所言之事……”
冯盎拿着竹筒看了看,说道:“请将军稍候,登这就回。”
笔走龙蛇,行云流水间便完成了。
冯盎将绢布卷好,有装回竹筒,而后装入活鱼腹内。再将此鱼放入鱼篓。
这才又对宫毗罗言道:“请将jūn zhuǎn告岚城王,登已了然于胸,依照鱼腹内所言行事,大事可定。”
宫毗罗点点头,说道:“如此,某便告辞了。”
冯盎再次施礼,抬头之后,脸色骤然转变,呵斥道:
“好你个刁民,竟然拿死鱼以次充好,来人,赶出府去。”
宫毗罗见状,立即戏精上身,哆里哆嗦,惊道:“使君饶命,绕命啊!小民再也不敢了。”
争吵间,几名军校便进来了。凶神恶煞的叫骂着,推搡着宫毗罗出了门外。
冯盎冷哼一声,说道:“把他的破鱼篓一并扔了出去!”
又有军校提着鱼篓紧随其后。
府门外,宫毗罗被推到,而后鱼篓也被扔在身边。
宫毗罗整理了衣衫,背上鱼篓,快步离开了,脸上挂着狡黠的微笑。
几日后,韦韬世军营,帐中只有杜如晦、薛元敬三人,等待着宫毗罗归来。
没多久,宫毗罗回营,连衣服都没换,便来到大帐内。
从鱼篓中取出鱼,而后剖开鱼腹,将竹筒奉上。
韦韬世大喜,拿出竹筒取出冯盎回函,仔细观之,而后笑道:
“冯盎果然有点儿意思。来,你们都看看。”
杜如晦拿过绢布,与薛元敬一同观之。
唯有薛元敬谨慎,忧虑的问道:“殿下,冯盎诈降萧铣,是否可信?”
韦韬世相信冯盎,遂言道:
“目下萧铣势大,先生所虑孤自知,你怕冯盎依附也是自然。可若我军一举那下济阴,那就由不得他冯盎了。”
冯盎此人,不会为任何人所用。他深谙平衡之道,所求的正是他家族的利益。
谁实力强大,他就依附谁。
冯盎拖家带口从岭南把整个家族迁徙过来,为的就是家族昌盛不衰。
本来还比较看好萧铣,但萧铣过于心急,激怒了冯盎,你敢攻,我就敢守。
倒要看看你萧铣纵然浑身是铁,又能捻出几根钉?
显然,韦韬世此时出兵,恐成最大赢家。
如今韦韬世整体实力强于萧铣,冯盎自然不会玩儿“反诈降”。
韦韬世自信冯盎此次是真心投靠,可倘若萧铣击败韦韬世,那冯盎就会由诈降变成真降。
两全之计,堪称厉害。可见冯盎其人确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