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缙云和柳十贝点了点头。
王岳仲长叹一声:“然而近年来,邗沟却连发怪事。
晋兄方才所言不差,只要是江淮盐铁转运使的官船经过邗沟必定翻覆,押运人员损折,船上所载的食盐无踪,这种情形已经发生了多次。
每次翻船后,扬州漕运衙门会同当地官府派人前往覆船地点打捞,可只捞上一些残船的碎片,船上所载的食盐却毫无踪迹。”
韦缙云和柳十贝对望一眼道:“有这等事?那么,这些装在麻包内的食盐会不会是被水下的暗流卷走或是融化在水中了呢?”
王岳仲苦笑一下:“晋兄,官船每一次所载的食盐最少也有数十万石,你想一想,要多么大的暗流才能将其全部吞噬?
说到融化就更不可能了,数十万石食盐全部融化,最少要几个月的时间。而且,即使麻包中的食盐融化,麻包也应该可以打捞上来吧?
然而,历次打捞,河中除了破船残片之外,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如果说有一两次翻船之后,没能打捞到失事的物资,这谁都可以理解。
可翻船事件发生了多次,每次打捞都是无功而返,这还不奇怪吗?”
韦缙云微显诧异:“确实非常怪异。刚刚王兄说,只有江淮盐铁转运使的运盐船在邗沟倾覆,是吗?”
王岳仲点了点头道:“正是。”
韦缙云道:“也就是说,其他船只都通行无阻?”
王岳仲望着韦缙云竖起了大拇指:“晋兄真是了不起,一语中的。你说的对极了,这正是邗沟覆船最为怪异之处。也是朝廷屡次委员前赴邗沟查察的真正原因。”
韦缙云道:“那他们都查到了什么?”
王岳仲苦笑一声道:“那些当官的来到扬州,与都水监的人大吃大喝一通,而后按照都水监所说的胡乱写上一份官牒回复工部及皇帝。
所有人的牒文几乎都是千篇一律,说邗沟年久失修,暗礁丛生,运盐船触礁沉没。”
韦缙云缓缓点了点头。
王岳仲道:“于是,又一般怪像就出现了。”
韦缙云双眉一扬:“哦?”
王岳仲道:“二位可能知道,江淮盐铁转运司运盐的船队是以水鹞船打头,后面连接着数十只装运食盐的趸船。
即使打头的水鹞船触礁沉没,后面的趸船只要斩断连接绳索,是不会随其一同覆没的。
然而,在邗沟水段发生的每次翻船事件都是鹞船连同其后的趸船一同沉没,这便是邗沟覆船的怪事之二。
难道说转运使船队的所有船只同时触礁?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韦缙云与柳十贝对望了一眼:“那么,那些巡河官员又是如何向皇帝解释此事的呢?”
王岳仲道:“他们上报的牒文中将所有责任都推在邗沟两岸的纤户们身上!
说纤户们拿了朝廷的护渠银却贪懒耍猾,不肯为朝廷出力疏浚渠道,又说两岸纤户相互勾结,在水下凿穿官船,打劫官盐。”
韦缙云重重一拳砸在桌上:“真是岂有此理!”
愤怒中的韦缙云旋即恢复理智,他觉得眼前这个王岳仲不简单,必然跟此次淮扬大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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