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道:“离飞渡镇不到三十里地。”
武元庆重重一拍桌子厉声喝道:“胡说!地理图显示,飞渡镇附近没有任何村镇房舍,更不要说仓库了!”
瘦子吓得“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道:“郎君,小人说话句句是实,那北渠大仓房是两年前才建起来的。”
武元庆道:“哦,两年前才建起?”
瘦子道:“正是,原先那里是一片苇荡和荒滩。”
韦韬世和武元庆对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瘦子道:“小人,李四。”
韦韬世道:“你们是做什么营生的?把盗盐的经过,给我详细道来。”
瘦子顿了顿道:“是,是。小人就是,就是北渠大仓的水鬼。张三是看管仓房的。
因大仓内存有很多食盐,小的二人商量着盗出一些卖到北边,赚些银子花花,这才趁夜潜入仓房,盗出了十几包。
我二人说好,小的负责去找买家,而张三带着盐包在飞渡镇等信儿。”
韦韬世点了点头道:“北渠大仓中有多少水鬼?”
李四想了想道:“有,有七八百人。
韦韬世道:“还有上百只快船吧?”
李四一惊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韦韬世没有理他,继续道:“每次江淮转运使的运盐船在邗沟翻覆,你们便乘快船赶往事发地点,将沉入水下的食盐打捞起来,运回北渠大仓存放,是这样吧?”
此言一出,李四大吃一惊:“这,这,这你也知道?”
韦韬世不置可否地道:“你的话太多了,回答问题。”
李四咽了口唾沫:“是,正是。”
到了此时,武元庆才真正相信了韦韬世的话,他长出一口气道:“事情真的是这样,真的是这样!”
韦韬世缓缓点了点头道:“李四,你们是怎么干起这种营生的?”
李四道:“先前,小人们都是在江河上讨饭吃的,每逢货船翻没触礁,人货落水,船老大就出钱请我等救助打捞。
因大家的水性极好,穿上水靠,潜入河底,能够几天几夜都不上岸,故此河湖道上行船之人将我们称做水鬼。两年前,一个叫金尚的人花重金从各地将我们请来……”
韦韬世道:“金尚?”
李四点了点头道:“正是。”
韦韬世道:“这个金尚是做什么的?”
李四回忆道:“据他自己说是个船老板,常年在运河上运货跑船。此人出手豪阔,挥金如土。
他对我们说,有件大事要数百名水鬼一同去做,酬劳从优,而且包吃包住;但有一点,几百水鬼必须聚集起来,住在一处。
本来,大家还有些犹豫,但金尚当场就给每人下了二十两银子的定钱。
眼见白花花的银子放在面前,大家经不住诱惑,便接了定钱分批来到北渠,金尚已经为我们修好了住处,果然是衣食无忧。
可当时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要我们做什么。过了些日子,大家发现,住处周围盖起了几座很大的仓房。”
韦韬世道:“就是现在的北渠大仓?”
李四道:“正是。”
韦韬世和武元庆对望了一眼。
李四继续道:“正当我们惊疑不定之时,金尚带着监库田忠和上百名手持刀枪的黑衣人出现了。
他告诉我们,所有前来北渠的水鬼都是从事秘密打捞事务的,从即日起,大家听候监库田忠的统一调遣,任何人不得外出,否则,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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