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的裴延休连声催促车夫:“快!再快点儿!”
马车呼啸着驶过田野,向神都奔去。
夜色笼罩着寂静的宜芳县,只是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
静夜中,几条黑影飞快地掠过街道,奔至宜芳馆驿门前。
正是跟随黄杉女子的四个黑衣人,为首的摆了摆手,四人纵身飞起跃墙而进,向韦瑶的房间奔去。
月光如水,透过窗棂洒进屋内,韦瑶安静地躺在帐幔里,床前地上放着那只大木箱。
“咔”,静寂中传来一声轻响,一柄短刀缓缓从门缝内插了进来,轻轻一撬,门闩立即抬了起来。
“砰”的一声,门开了,黑衣人闪身而入伸手接住了将要落地的门闩,动作干净利落。
身后三人随即冲进房中,四人分成两拨,一拨径奔韦瑶的床旁,另一拨直奔木箱。
榻上的韦瑶似乎睡得很熟,丝毫没有察觉。
两个黑衣人奔到床前,举起手中钢刀…………
榻上的韦瑶仍然没有反应。
寒光陡起,黑衣人的短刀狠狠地刺进了韦瑶的后心……
没有叫声,没有鲜血,也没有刀锋入肉时的爽滑,他们的刀似乎扎在一堆软绵绵的东西上。
两个黑衣人愣住了,其中一人伸出手,轻轻将尸体翻了过来,哪里是韦瑶,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床棉被。
二人大吃一惊,连忙后退,已经晚了,霎时间只觉脚腕一紧,身体登时失去了重心,向前摔去,二人发出一阵惊呼。
奔到木箱旁的两个黑衣人闻声回过头来,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床前那两名黑衣人,竟已被倒吊在半空中,双手不停地抓挠。
木箱旁的二人吃惊地对视着,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身旁的木箱砰的一声打开。
韦瑶从箱里跳出来,双手连扬,两包石灰在黑衣人的脸上开了花,屋内登时一片白雾,黑衣人一声惨叫,双手捂住了脸。
脚步声响,几名仆役手持木棍从房门外飞奔而入,照着箱旁的两个黑衣人的脑袋狠狠砸下,“乒乓”两声,二人重重地摔倒在地。
韦瑶跳出木箱,问几名仆役:“驿卒安顿好了吗?”
仆役们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们另雇了一辆马车,找了个郎中,现在他们已经上车了。”
韦瑶点了点头:“把这几个小子捆起来,塞进木箱,放到原来的那辆马车上。咱们立刻转移!”
岚城山的山门前,一阵急促的马蹄和车轮碾地声划破了深夜的宁静。
裴延休的马车飞奔而至,车夫猛勒缰绳,驾辕马一声长嘶,停在了府门前。
车夫跳下车来,放好脚踏,对车箱内的裴延休道:“郎君,到了。”
没有回答。车夫提高了声音:“郎君,已到岚城山宫,请您下车。”仍然没有声音。
车夫一惊,伸手推开车箱的门…………
裴延休歪靠在车厢壁上,嘴角边挂着一丝血迹。
韦韬世快步奔进二堂,韦缙云早已在此等待了,他的神色非常紧张。
韦韬世急促地问道:“缙云,出什么事了?”
韦缙云一指床榻道:“父王,您快来看看吧!”
韦韬世一愣,快步走到榻旁,只见裴延休躺在榻上,面色紫黑,一动不动,嘴角边挂着诡异的笑容。
韦韬世登时惊呆了:“延休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