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韬世走下帅案,瞪着郭必胜:“而今你落入本帅手中,尚不思悔改,进得帐来竟然大言不惭地以将军自居?你他娘的算什么狗屁将军?啊?”
郭必胜身子轻轻地颤抖着,突然他向前跪爬两步:“大帅开恩,末将这也是无可奈何呀!”
韦韬世鄙夷不屑地大喝一声:“无可奈何?郭必胜,实话告诉你,事情的始末缘由,本帅都已清清楚楚!
孤来问你,你为什么下令杀死青凉乡上的所有百姓?”
郭必胜大惊失色,瞠目结舌:“这、这……”
韦韬世冷冷地道:“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想清楚!”
郭必胜体如筛糠,良久才道:“是、是大将军郭孝恪下的令。”
韦韬世双目逼视着郭必胜:“为什么?”
郭必胜道:“具体的不太清楚,只是说有一个突厥密探躲在青凉乡,但是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韦韬世双眉一扬:“突厥密探?”
郭必胜道:“正是。”
韦韬世的目光转向裴延休,裴延休也正看着他。
韦韬世思索着,忽然,他抬起头道:“既然连人都无法辨认,又怎么知道他躲在青凉乡?”
郭必胜抬起头:“大帅,这个末将就不知道了,只是接到大将军的将令,要么将对青凉乡上之人格杀勿论,绝不能令奸细漏网。”
韦韬世狠狠一拍桌子:“岂有此理!”
郭必胜浑身一颤:“大帅,末将所言句句是实,请大帅明察!”
韦韬世深深地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押下去。”
张炎风、张寒风答应着,押着郭必胜和姚礼走出帐外。
裴延休走到韦韬世身旁:“王叔,真的让您说中了,血洗青凉乡果然是另有内情。”
韦韬世喃喃地道:“突厥奸细……”
忽然他抬起头来:“突厥奸细怎么会躲在青凉乡中?”
裴延休徐徐点了点头:“这内中定有隐情。”
韦韬世对裴延休道:“看来,我们该见一见这个郭孝恪了!”
与此同时,薛家军大营。
安元寿正将他与郭孝恪之间的纠葛说与韦缙云,言毕,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事情就是这样。”
韦缙云惊呆了,半晌才道:“这、这是真的?”
薛万备道:“郭孝恪这个奸贼!
为怕事情泄露,百般遮掩,竟不惜动用官军,在半路设伏截杀千牛卫,除掉安大人,杀人灭口,掩盖真相。
幸亏我及时赶到,否则,此事就真的冤沉海底了。”
韦缙云点了点头道:“那天我在峡谷中遇到的便是这一幕?”
薛万备道:“正是。”
韦缙云道:“那些黑衣蒙面人,便是郭孝恪麾下的官军?”
薛万备点头。
韦缙云道:“我说黑衣人从绥远驿带走的那些军报为什么会是安大人所发,真想不到事情竟会是这样。要马上让父王知道!
七郎兄,安大人,依我想来,父王现在应该已经到达云州,如果二位信得过缙云,便随我前赴云州,面见父王,说明原委。”
安元寿和薛万备交换了一下眼色,点了点头。
云州北门外,旌幡招展,彩旗飘扬;左骁卫大军列于云州城下;骑兵、步兵各归旗门,阵容整肃,军威扬扬。
大将军郭孝恪身穿武官朝服立马队首,身后是云州刺史府下属的各级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