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儿道:“回大人,昨天夜里,二层解语堂接的三位客人点了妾身的水牌,一曲终了,妾身将香袋掷给客人,那客人接过后揣进怀中,便不曾还给妾身。”
韦韬世问道:“那客人怎生模样?”
鸾儿道:“身穿大食黑袍,方面虬髯。”
韦韬世追问道:“只有他一个人吗?”
鸾儿道:“不,还有两位客人,自始至终在帐幔中低语,未曾出来。”
韦韬世略一沉吟:“你刚刚说,那位客人穿黑色大食长袍?”
鸾儿道:“正是。”
韦韬世自语道:“也就是说,此人并非我中土人士。”
鸾儿摇头答道:“不是。他说的话,我们都听不懂。”
韦韬世看了缙云一眼,对鸾儿缓缓点头道:“他都说了什么?”
鸾儿道:“第一曲舞罢,我将香袋掷给了他,他揣进怀中,我还以为他不再要歌舞了,正要退下,他突然喊了一句,大家都没听懂,幸亏有个凉州乐师在场,说他要我们继续。”
韦韬世双眉一扬道:“凉州乐师能听懂他的话?”
鸾儿道:“正是。”
韦韬世吩咐:“你去将那名乐师唤来。”
鸾儿点点头,转身向里面跑去。
韦韬世与韦缙云、武元庆对视了一眼。
很快鸾儿领着乐师快步走了出来,乐师向上跪倒叩下头去。
韦韬世命他起身回话。那乐师起身谢过。
韦韬世问道:“听鸾儿言讲,昨日解语堂中的客人说话,你能听懂?”
乐师答道:“正是。那位客人讲的是突厥话。”
韦韬世暗吃一惊,抬起头来:“你是说,他讲的是突厥话?”
乐师道:“正是。那位客人说的意思是,让鸾儿继续跳舞的意思。”
韦韬世与韦缙云对视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道:“这三位客人是何时到来,何时离去?”
鸾儿想了想道:“大约是亥时到来,寅时离去。”
韦韬世一摆手:“好了,你们下去吧!”
鸾儿和乐师磕头退下。
韦韬世缓缓站起身来,陷入了沉思。一旁的韦缙云道:“父王,想不到这个神秘人物竟然是突厥人。”
韦韬世猛地转过身对武元庆道:“元庆,你立刻撒出京兆府所有人役,遍查全城的旅社客栈,一定要找到这个神秘的突厥人!”
武元庆躬身答是,转身离去。
韦韬世踱着步子喃喃道:“突厥,突厥……”
平驱王府
已是掌灯时分,府内灯火逐次亮起。
韦韬世用剪刀将烛花剪去,又放下剪刀,若有所思地缓缓踱了起来。
门“吱呀”一声,韦缙云端茶走进门来,一见韦韬世在思考,他轻轻放下茶碗,蹑手蹑脚向外走去。
“缙云。”韦韬世唤道,韦缙云停住脚步转过身,笑道:“本不想打扰您,还是打扰了。”
说着,他端起茶碗递到韦韬世面前,“您还在想平康坊剔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