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从奉天门那里出来离开之后,便直接回了旁边的暖阁之中。
朱棣性格之中本就有阴晴不定因素的,能忍这么长时间已是实属不易了,才刚一进暖阁便把下面宫人递来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那些宫人看到如此暴怒的朱棣,自是瑟瑟发抖的,捡起碎玻璃茶杯之时,也是有些颤颤抖抖的。
废了半天劲儿,终于打扫干净之后,秦光远才笑嘻嘻的打发走了那几人。
在那几个宫人离开之后,秦光远才冲着朱棣笑着道:“陛下何必动怒,为本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伤了龙体不值得。”
朱棣冷哼一声,往椅子上一座,闭口不言。
朱棣他自己也清楚,不愿归附,不愿效忠新朝之人不在少数,但能预料到是一回事,真正经历又是一回事。
秦光远一笑,走至朱棣身边道:“陛下,这样一来,凡是留在朝中的都是能被用之人,永乐新朝如此一来便能够真正的运转起来了,至于空缺之位,择时设恩科充实便是了。”
朱棣冷哼一声,道:“说的轻巧,朕担心,即便朕下旨设恩科,若无士子应征科举,那岂不是永乐新朝的一大笑话,恐是要贻笑大方的。”
朱棣所言并不是没有道理,今日那些不愿留下的大臣若是逮捕直接诛杀的话,那必然不会再有机会号令天下读书人,可现在的情况是,放他们离开就等于是放虎归山,一旦他们联合天下读书人不去参与朱棣开设的恩科。
那朱棣的这道旨意,不就与放屁差不多了。
秦光远一笑,道:“乡试是由各布政使司负责的,十几个布政使司只要每个选拨上一百人,便也就够用了,现在空缺之位虽有千人之多,但很多位置却是不需要那么多人,可以先为需用人之初派上有才干的,保证朝廷能够正常运转,读书本就是为了做官的,等到下一次开科,此种情况自会绝大程度的解决了。
那些读书人归乡之后,自是不会安分守己的,用不了几年时间,他们各自的身家便得都归了朝廷,读书人自古说话有分量的缘故也是因为他们各自家中皆有些余钱,穷在闹市无人问,没钱的读书人即便是中了秀才,在家乡之中也没多少亲朋好酒,等那些人没了家产,需要为自己温饱考虑之际,自是没有心思整日非议新朝,也没有心思去笼络那些读书人了。”
这样的道理,朱棣他若是自己不想明白的话,又怎么会有采纳秦光远的建议。
秦光远又讲了一遍自己的想法之后,朱棣才从椅子上起身,道:“读书人自古都有书写历史的能力,这也便是历代圣君明主都选择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原因,朕今日听从你的意见已是把天下读书人得罪遍了,朕若被后世口诛笔伐,自是不会少了你小子的。”
这样的情况,应该高兴的难道不是秦光远吗,能与皇帝一同被骂,那也是一种荣幸,不是?
秦光远嘻嘻一笑,道:“这是臣的荣幸,不过,陛下,后世总是会有有眼之人,能够理解陛下的一片仁慈之心,再说了,大明若在陛下治下成为有史以来最为强大,最为富庶之朝,那何来的口诛笔伐?”
朱棣回了一笑,道:“朕信了你,望你真能强我大明,如今你这汽车是有了,朕希望你那个…火车也能够及早弄出来。”
秦光远立马趁热打铁,道:“陛下,说到这里,臣有一眼,只要陛下同意,臣立马派人着手去找能够供火车运行的铁轨,只要找到便可即刻能够动手修建了,陛下打算迁都,最关键的是要把京师和北平的往来之路打通,其次,便就是要把江南几地的粮道通往北平,这样的话,即便是陛下迁都,江南几地的命脉也能够牢牢把握在朝廷手中。
火车如隋之大运河一般,是朝廷的命脉所在,铁道必须由朝廷牢牢抓在手中才行,臣建议,由户部专设一部门全权负责,包括修建,以后的养护,为让大明更为富强,带活商路,可开设几条线路,在商贾交钱之后让他们运送货物,这样的话,运送货物速度变快了,朝廷收到的赋税也就增多了,先民富,继而才能国富!”
秦光远是爱银子,但该拿的他拿,不该拿的,他是绝对不会拿的。
就像这火车的运营之权,拿在自己手中,那可是要出大问题的,说不定就会因此一无所有,甚至是会丢掉了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