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光远一再坚持,夏元吉才终于出言,道:“既如此的话,那各位同僚便先行回去吧!”
夏元吉开口之后,户部衙门之人便也就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只有卢乡在所有大臣离开之后便没有离开的意思。
秦光远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之后,才问道:“卢侍郎为何不走?”
卢乡言辞凿凿的开口道:“户部管着大明的钱袋子,是大明的命脉所在,新城伯与夏尚书深夜巡查账目,若无第三者在场,在下着实不放心,在下想来想去,要么留下在下,要不等待明日所有臣工上值之人再做清查。”
卢乡看起来并非那种七窍玲珑之人,却也还是会撒些谎,若真如他所说的那般,他完全可在那些大臣都在的时候说出他的想法,何必又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之后,他才出如此之言。
说来说去的还是想要留下瞧瞧秦光远是如何清查这些账目的。
秦光远的办法虽说是先进一些,但却也并不是不为人所知的,相反,他还需要的是要更多的人掌握这些东西才是。
每当各地秋收之际,朝廷必会有一大批的进项,秦光远总不能每次都帮着他们进账吧。
秦光远倒是答应的很是爽快,道:“卢侍郎若是愿留下的话,那就留下,不过,本伯做事之时不喜欢被人打扰,你若留下只管与夏尚书一道听命行事就是,等我所做之事告一段落之后,你再行开口。”
说来说去的,卢乡就是想要留下,既然秦光远同意了,那他也顾不上秦光远的态度了,干脆回道:“是,新城伯,若是准备好了,那便尽早开始吧。”
不用卢乡着急,秦光远自己也是想要快速的把这些事情解决了才行的。
秦光远从椅子上拍手起身道:“行了,先把各布政使报上来的人口黄册拿上来,民为本,无论是征兵,还是征赋税,征劳役,甚至是救灾都与人口有着莫大关系的。”
夏元吉也不多询问,直接招呼卢从,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抬来了一口大箱子。
在他们抬来大箱子之际,秦光远已按照统计图那般绘制了新的账本。
“我来记录,你们来报数,先从京畿开始,总人口多少,十三岁以上男丁几何?十三岁以上女丁几何?另外还要查六十岁以上老人几何?军户,民户,甚至是匠户都要有单独记录。”
自洪武朝开始统计黄册之时,朝廷所掌握的也只不过是每州,每县,甚至每里多少人口都有了一定统计,但单独这般统计的却是还未做到。
这些事情至多每隔五年就要重新统计的,其中的目的是什么,秦光远必须解释清楚,让如此统计成为户部的一个习惯,那他今日所费之力也就不算是白费了。
“只有丁点事情详细统计出来,在朝廷需要之际才能快速应对,比如说我所统计的十三岁以上男丁,当然,朝廷如今是有规定,军户世代是军户,但若碰到大战,需从非军户之中抽调呢,难不成你们要再重新查看黄册,这得浪费多少时间?
如此统计的另一原因,便是人口问题,如此年岁段的不仅关系到朝廷目前的钱粮赋税,还关系到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后,大明的人口会达到多少。
再一个六十岁以上的老人,花甲之年大多也就无法从事重体力活计了,这便需要儿孙的养活,一家之中,既要养活下一代的孩子,还要养活老人,其中耗费钱粮多少,朝廷必须清楚。
唯一如此,朝廷也才能掌握到每个百姓所负担的是多少,等到朝廷需要钱粮的时候,又从哪里征调最为合适,怎样,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