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从长廊的另一处跳出了一翩翩公子。
此人已束上了发冠,一身白衣长袍,温文尔雅,手中捧着书本,满脸的怒容,横亘在秦光远等人面前,指责道:“你等是何人?如此青天白日闯入别人私宅,把大明律法放置何处?”
秦光远从随从中间亦步亦趋走至那男子面前,笑嘻嘻问道:“你是何人?”
其实只是看着男子的穿着便不能猜出他在这府中的身份。
那男子脸上怒容未解,回道:“冯松,阁下便就是新城伯秦光远吧?”
秦光远在京师之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了,这男子能够猜中他的身份也并不稀奇。
秦光远扯起一个笑容,道:“正是秦某,如假包换,你是冯信儿子吧?叫你爹出来说话。”
冯松脸上的怒容更甚,指责道:“家父好歹也是当朝陛下亲封的左都御史,堂堂的正二品,新城伯这般如匪徒一般带人闯入,这是何道理?新城伯若是诚心来家中做客,在下必定欢迎,新城伯如此毫无礼貌,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
冯松冲着身边几个家仆,道:“冯家养着你们不是吃白饭的,有人都已经到家门口挑衅了,你们难道看不见吗?”
冯松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来,冯家的那群家仆即便是心有畏惧,也只能是冲着秦光远等一群人冲锋而来。
秦光远带人到冯信家中报仇,若是被冯家的家仆给打出去,那他的脸面便得丢尽了,往后还如何在朝堂之中混下去。
在那群家仆还未冲锋过来,秦光远便抽出火铳,冲着几人的脚下连续发射了几下。
对于普通人来讲,火铳的震慑力可是远大于刀剑的。
几声火铳的声响之后,一群家仆便不敢有所行动了,虎子厉声呵斥道:“谁敢动?”
冯家的那群家仆畏缩不前,冯松的底气也不再那般足了,并不敢指挥着手下的家仆再次冲上前了,他也不敢保证,秦光远是否会手下留情。
就在秦光远扯起一个笑容,道:“本少爷只想见冯信,至于其他门本少爷并不想牵扯,但你们若是非要与本少爷过不去,便也就别怪本少爷不客气了。”
“是谁要找老夫啊?”就在此时一道颇有中气的声音在冯松身后响了起来。
冯松扭头拱手道:“父亲。”
一群家仆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冯信一步步走至秦光远身边,问道:“新城伯这番前往老夫家中是有何贵干?”
冯信表面看颇具儒雅气势,且又是这般的淡定,秦光远手中若非有强硬证据,还真有些怀疑自己是冤枉了他?
秦光远笑嘻嘻的道:“今日有几个杀手来刺杀秦某,经审讯,他们是受雇于冯御史之手,秦某特来询问究竟,冯御史作为都察院左都御史,写个奏折弹劾一下秦某,秦某倒也能够解释,冯御史派出杀手就未免有些越格了吧?”
冯松对冯信派出杀手之事似乎并不知情,听秦光远这般询问,冯松立马扭头望向冯信。
冯松多多少少也是了解他这老爹的,别看他这老爹表面表面之上温文尔雅的,但遇事之时却是容易走极端。
冯信对秦光远的指责堂而皇之的便承认了下来,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道:“不错,老夫着实是买通了几个杀手,如今朝堂之上人心惶惶,东厂探子到处抓人,此皆与你有脱不了的干系,老夫给陛下那里连上几道奏折却如石沉大海一般,老夫作为都察院左都御史,既然不能以正途方式为大明去除奸邪,那便要换个方式了,既然老天不佑我冯信,你想怎么干,老夫都等着,千百年之后,史书之上便会留下我冯信的名字,到那时我冯信可就是永远名垂丹青的忠臣,世人必会以我为榜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