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宋时任目前是个新人,暂时未达到众星捧月的地步。
电话打不通,人联系不上。
纪迟握紧手机,一时之间有点慌神。
他是对宋时任心存怨愤,可达不到想让对方残疾的地步。
若是真残了,出于怜悯,他也不能趁人之危提分手,落人话柄。
往后说不定得一面当社畜赚钱养家,一面洗衣煮饭照顾残疾家属。
想一想,将来给宋时任一勺一勺喂饭,外加亲力亲为把屎把尿的酸爽,自己亲生母亲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不行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得去看看!
纪迟连忙打电话给辅导员请几天事假,在网上订了最近的一班飞机。
随便用双肩包收拾收拾行李,心神不宁地赶往机场。
*
飞机落地正在下小雨,出了航站楼,纪迟在机场超市里转了一圈。
货架上摆满零食,没有雨伞,只能作罢。
固定打车点在机场天桥下面,头顶无遮无拦。
淅淅沥沥绵密如丝的雨滴拍打在纪迟脸上,搞得他更加狼狈不堪,心情差到了顶点。
好不容易打上车,司机貌似是个新手,跟着导航都能找不到路。
要不是看司机脾气好,道歉道得快,纪迟简直按捺不住半道下车自己走过去的冲动。
到了酒店,给了将近两百块钱的打车费。
纪迟背着包直接冲进电梯,找到时任给的房间号,敲了半天没反应。他再次给时任打电话,还是关机。
不得已返回前台询问,发现自己走错了酒店,他急匆匆地出了酒店大堂,冒雨往回走了几百米,才找到正确的酒店位置。
当时的情况,真是又急又气。
衡逸阁酒店、衡兔阁酒店……
你俩敢再像点不?
等纪迟摸到时任住的房间,仿佛长途跋涉抵达了旅途终点,亢奋激情被磨人的路途消耗一空,心情十分平静。
他抬手敲敲门,开门的是骆诗群。
俩人见面皆是一愣,骆诗群愣是以为对方敲错门,纪迟愣是因为他第一次见骆诗群真人。
骆诗群比纪迟略微高几公分,长相其实挺奶油小生。常年跳舞所以显得身材修长挺拔、劲瘦匀称,衣品是大多数男明星的水平。
纪迟本该五味杂陈,毕竟看上去对方的外貌条件是比自己优秀些。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是正常操作,但是他太累了以至于内心毫无波澜。
“你好,我是宋时任的同学,请问他在这儿吗?”纪迟表情僵硬,语气平平。
“哦,他在,你找他有什么事?”骆诗群一手搭在门把手上,一手搭在门框旁,颇有点拦路虎的意味。其实他没别的意思,只是没听时任说有同学到访,不知该不该放行。
“时任说他腿瘸了,我来带他办残疾证。”纪迟脸更黑了,这是闹的哪一出?
“……”骆诗群一阵无语,正准备返身向宋时任核实,背后传来极度热情的呼唤。
“迟仔,迟仔~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宋时任单脚跳着,从卧室里蹦跶出来。像个和主人久别重逢的大金毛一样扑向纪迟,不顾旁人眼光,把对方死死摁在自己怀抱。
他嗅嗅纪迟身上湿润的水汽,蒸腾的热气,满心都是欢喜。迟仔虽然不怎么跟他打电话,态度不咸不淡,终究还是在乎他!
纪迟任由他抱着蹭着,见宋时任如此生龙活虎,下半辈子应该不用自己照顾,不禁松了口气。
然后,低头撇了撇宋时任的腿。
“你这叫腿瘸了?”
高高挽起的裤脚包裹着蜜色的小腿,小腿外侧贴着一块魔方大小的纱布。看不出受了什么伤,但是,只要没瞎,都能看出距离“瘸”字差了十万八千里。
【你小子故意搞我呢!我特么学业很忙的!】
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纪迟当即弯下腰,朝那块纱布上使劲按压了一下。
“嘶——”感受到来自创口的压力,宋时任深吸一口冷气,连忙把纪迟捞起来,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说:“我是真的受伤了~你别摁啦!”
一旁抱着胳膊看热闹的骆诗群帮腔,道:“别在门口闹,进房再说。”
进了屋子,纪迟去卫生间换掉湿乎乎的衣服裤子,一面拿毛巾擦头发,一面问时任怎么回事。
遭受二次攻击,包着伤口的纱布渗了点血迹。
骆诗群拿来碘酒棉棒纱布和药水,揭掉旧纱布,露出染血的伤口。大概一个指节那么长的创口,缝了两针,看上去有点狰狞。
饶是纪迟,也忍不住有一丢丢点心疼。他凑近了想帮忙,骆诗群便顺手把医疗用具丢给纪迟,让他自己忙活。
“怎么受的伤?”纪迟用棉棒沾着碘酒,一面擦一面朝对方腿上吹气,生怕碘酒太刺激。
“让拍戏道具给刮了一下。”宋时任笑眯眯地,望向纪迟湿漉漉的头顶,伸手碰了碰对方的耳廓。
喷了药,纪迟剪了块纱布覆盖在创口上,用医用胶布固定住。对时任亲昵的动作不甚在意,他担心时任腿受凉,把卷起的裤管放了下来。
在旁无事可做的骆诗群,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你同学真好,千里迢迢跑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