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一阵快速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就来到门前。
门啪的一声被打开。
来人携裹着深秋夜晚的冷风大步走进来,还吹了一个口哨。
“果然是你。今天绝对是我的幸运日,双份的幸福。请相信我每时每刻都盼望着见到你。”
“很遗憾我其实并不想来见你。”
真慢,等的都快睡着了。
艾弗维持着快要从沙发上掉下去的姿势,默默扯下盖在头上的报纸瞅了眼来人,然后瞪大了眼睛。
“哇哦!夏洛克,你的品位真是越来越惊艳了。”
夏洛克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粗鲁地将一个粉色旅行箱扔上艾弗身前的桌子,摊开,开始胡乱地翻找着这个看起来就不属于他的箱子。
“停止你那水多到能养金鱼的脑子里面的想法,不如多用用你的狗鼻子想事情。”
“我只能闻到一股恶臭。呕,你又上哪个垃圾桶翻的破烂。”
艾弗一脸嫌弃地坐正,将背后的沙发靠枕扯出来抱在怀里,与携带着不知名气味的箱子和人保持距离。
“如果你只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不要发出声音。”
夏洛克翻倒着那个体积不大的行李箱,大声喝止了他。
然后开始日常抽风。
艾弗斜撑着头,淡定地看着这个家伙翻完箱子之后,将双手呈塔尖状支在下巴上沉思了一会。
突然他又跳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个圈,丢掉外套,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三片尼古丁贴片啪的给自己贴好之后,摊在沙发上成为一条咸鱼。
一片寂静之后。
“借我——”
“不!”
两个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这个懒癌晚期。
艾弗翻了一个白眼,坚定道:“不!你想都别想。”
好吧,那么,
“哈德森太太!”
实际上他应该知道这个点老人已经睡了。只可惜如果他脑子里还有一点情商的话,就不会想到去打扰她。
……
无人回应。
艾弗忍不住笑出声来。
已经懒癌末期的夏洛克不得不翻身而起,去找自己落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机。
夏洛克手指一边翻飞地发着信息,一边好像突然想到身边的人除了浪费空气还有其他作用一样,头也没抬地问:“你还嗅到了什么?”
艾弗并没有介意他的说法,毕竟几年下来早就该知道他是个怎样的混蛋了。
他颇有兴味地理了理额前过长的头发,拖长了语调。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一起讲。”
夏洛克终于感兴趣地合上手机,又心满意足地摊上那条长沙发。
“坏消息是我来的目的已经被你提前发现了,就是这个案子。”
其实在看到这个箱子的时候,艾弗就已经发现两者的关系了,他就是在故意恶心这个家伙。
当然,现在也是在故意捉弄他的。
可惜侦探的反应实在无趣得很,翻出手机又发了条信息,完全不见半点双份的幸福瞬间被砍半的失落。
艾弗远远地看了一眼那部手机,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不过,我上次感应到的反应可比这个箱子强多了,清晰而明显,足以引发视觉幻像。所以好消息就是,这次案件的后面有条大鱼,还是一条够你玩上几年的大鱼。”
“太棒了!艾弗里特。”夏洛克语气激动,还施舍地撇过头来,表情却不见半点变化。“你总是能给我带来足够惊喜的案件。”
谈话的对象终于有反应了,艾弗却紧了紧怀里的抱枕,不满地眯起眼睛。
“嘿,你那像是高兴的样子吗?”
“因为你说的话只能信一半。”侦探毫不留情地反驳,不等艾弗发作,他又问,“你看到了什么?”
“什么?”艾弗有点反应不过来。
“没有。这次结束得太快了,我什么都没来得及看到。”
“我是问,你看到了什么触发你的能力?”夏洛克耐着性子重复问题。
唔。艾弗皱着眉头揉了揉头发,努力回忆细节。
“那天,我回家迟到了。那时我冒着大雨,还接着我姑妈的电话,准备叫车回家。”
“重点!”
侦探语气明显不耐烦了。
“好吧。”艾弗用力地坐了一下,将自己埋进沙发里。“没有重点。我就是走在半路上突然就触发了。”
他给了那个箱子一个嫌弃的眼神。
“也许和你可爱的证物有关,它带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只是没那么明显。”
夏洛克握着自己贴着尼古丁贴片的手臂,深深吸气,又恢复了那种咸鱼般的思考状。
屋子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艾弗的话已经说完了,但他不准备走,就这么窝在沙发里成为另一条咸鱼。
夏洛克也不准备催他离开。两人在房间里占据着两个角落。
静默无声。相安无事。
直到房间外又传来一阵特殊的脚步声。
连艾弗这种普通良民都能凭经验听出这个人的脚是瘸的。
而且他还感觉到了。这就是自己挑在今天来公寓拜访等了一晚上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