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弗这死孩子又忘了什么?
艾弗这几天一直在很兴奋地进行计划准备。说实话,虽然他已经为情报局出过不少次任务了,但是自己做主导,走到前线直接面对任务目标还是第一次。
麦考夫还不至于没人用到需要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出面为他获取情报。
所以艾弗在之前的任务中通常都是二线人物,看着他的前辈与各种任务目标周旋,他就单纯躲在一旁找机会触发能力。
这样当然不如艾弗直接出面与任务目标交涉效率来得高,就算有人配合,有时也要等上一两天才能找到接近的机会。
直到艾弗在晚宴当天下午把自己收拾妥当,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却在家门口被他姑妈拦下来时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艾弗心虚地眨眨眼睛。还有宵禁呢,他忘记打报告了。
“这是第几次了,里德先生。”玛吉女士双手抱臂站在艾弗出门的最后一道防线上,“你从来就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抱歉,姑妈。”艾弗干巴巴地说。
“所以如果不是我提前发现了你,你是又准备直接跑出去,一晚上、一整天,甚至更长时间都没有消息了?”玛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她宝贝的侄子比她丈夫出色得多,也不安分得多。“我根本不知道你一出这扇家门都会经历什么,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我会为此担心。”
艾弗有点麻爪,他小心翼翼地给这个一直过分关心他的亲人一个拥抱。
“不,不是这样的。你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
这个男孩已经不知不觉长得比玛吉还高,可以轻松环抱住她了。可是玛吉永远记得她第一次在警察局看到那个许久不见的男孩时的情景。
男孩一身脏兮兮的,抱着一团带着烟火燎痕的毯子。脸上没有失去亲人的悲伤,也没有被来来往往的律师警官包围询问的惊慌,冷漠而沉静地等待宣判结果。
在那时玛吉就告诉自己,她一定要带走这个孩子!
玛吉摇了摇头,声音有点苦涩:“你不知道,当你那些同事找上门来要我签保密书的时候,我有多么恐慌。”她顺了顺男孩抹油梳顺的额发,回抱住他。“你失去了父母,我也没有孩子。我们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
艾弗将唇抿成一条直线,垂下眼眉。他手里一下下地拍着这个不再年轻但依旧坚强的女人的脊背,嘴里一声声地应道:“是的。是的。”
太阳西移,午后的阳光斜照进门口,映出他们的影子。
艾弗放开自己的手臂,对着眼底泛起泪光的姑妈,扬起一个微笑,严肃地说:“我向你保证,至少这次没有危险。我今晚可能会回来的晚一点,但我一定会回来。”
他努力像一个长大的有责任感的大人那样说道:“相信我,好吗?明天见,我要出发了。”
坐上出租车,艾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想要习惯性吹吹自己的额发,却发现自己今天梳了个偏分头,连这点小小的爱好也做不到了。
从车上的后视镜中可以看到艾弗今天的模样。他难得的穿起西装打好领带,还套上了一款黑色长风衣。梳起的额发露出了许久不见天日的额头,在这时才能让人看清楚他的全貌,其实这孩子的脸型一点都不柔和,一眼看过去像是个冷漠刻板的禁欲系。
可惜饱和度过高的绿色虹膜和满脸婴儿肥未褪的胶原蛋白还是让他整个人都透着青春活力。
车到了。
艾弗戴上工作证,穿过来往的人群,走向办公大楼。
任务,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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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请进。”
办公桌前的女士大概四五十岁,一头参银短发,还在伏案工作。
没有听到秘书清脆的高跟鞋磕地声,她扶了扶眼镜抬起头,看到正在慢条斯理替自己挂外衣的艾弗。
她的秘书可绝对不会随随便便放陌生人进她的办公室,而且还没有一点请示。
“有什么事情吗?小先生。”外交大臣合上了手中的文件,神情平淡,一只手却悄悄靠近了内线电话。
艾弗当然注意到了。
“别担心,女士。”他露出一个安抚意味的微笑,晃了晃自己的工作证,“我是您今晚的助理,乔治·莱恩斯。”
“滴滴——”
哇哦,这次的后勤小弟真负责。
艾弗远远地与办公桌保持距离,抬手示意珍妮弗女士可以先看短信。
信息直接发到了外交大臣的私人手机上。
女士警惕地看了一眼艾弗,低头查阅信息。
情报局那帮流氓!
女士稍微松了松肩膀,表情不见起伏,语气还带着刻意的夸张:“请原谅,小先生。毕竟我是第一次与你合作。”
这些虚伪的政客!
艾弗微笑不变,在她对面坐下,特意拔高音调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加年轻:“不必介怀,女士。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出面合作。”
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小鬼。女士看了眼时间,合上钢笔,开始收拾桌面上文件和杂物。
“讲讲你的任务。”
“我今晚将作为您的助理,与您一起在宴会上会见各位来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