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陌没想到,程越的坚持,竟是因为这个。他的宝贝啊,永远只会为他人着想,从来不为自己考虑。
急忙从旁边抽出纸巾,轻柔的擦拭程越脸上的泪水,言陌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宝贝别哭,听宝贝的,叫言澄,好吗?”
听到言陌答应下来,程越才红着鼻子哽咽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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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不用带这么多东西,太多了......”
看着陈磊还在不停地往后备箱塞补品、化妆品和酒,程越原本因为早起而不停在打的瞌睡一下子就清醒了,赶紧阻止在旁边指挥陈磊继续装车的言陌。
“怎么出来了?外面冷,先在屋里坐一会儿,出发了我叫你。”言陌见程越站在门口,急忙走过来揽着人进屋。
程越回头望了一眼陈磊,脸上难得带了些无奈的表情:“学长,不用带太多东西的。”
言陌不着痕迹地拉回程越看向陈磊的视线,淡淡道:“第一次见妈妈,礼数要到位。”
拗不过言陌,程越只好乖乖跟着他回屋子里等着,等言陌准备好路上要带的热水、水果、糕点后,才伺候着程越穿外套、系围巾、戴手套和帽子,牵着人上车。
车里,程越因为昨晚睡得晚,早上又起的早,靠着言陌在补觉,言陌揽着程越的腰身,护着人,眼中非常清明。
程越到了这迫不得已的时候,才跟言陌说家里的情况——为什么只见刘思,不见程云青、为什么自己称呼刘思的丈夫陈民华为“陈叔叔”,而不是父亲,别的什么都没说。
有些事,说出来不止徒增自己的烦恼,也会影响他人的心情;有些事,都过去了,一切都扛过来了,再提起,也没有意义。
所以程越昨晚在睡前,云淡风轻的给他说了这些,就依偎着他睡觉了。
这些事,程越不说,言陌也知道了。可当这些过往真正从程越嘴里说出来后,听到他的耳里,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尤其是现在踏上了去程越老家,冀城的路。
一个人,能云淡风轻的似与自己毫不相关的说出一件事,要么,是这个人毫不在意这件事;要么,就是无数次地,以“打破牙齿往肚子里吞的”决绝和坚强挺过所有艰难,才竖起了一层保护壳,逼着自己强大到可以不去在意这件事。
而程越,显然是后者。
言陌知晓他对亲情和家庭的渴望,明白他一个人闯荡的艰辛,更知道那张平静的脸下也曾有过无数的暗涌。
正是因为如此,言陌才在这一瞬间,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程云青对程越的态度和方式,让他深深怀疑过,程越是否为程云青亲生。
但调查多日的结果,让他更加怀疑,程越确为程云青亲生。那么为何要对程越那般狠暴?真的只是出于和刘思婚姻的不满吗?
要不是程越昨晚绕着他的手指明里暗里的嘱咐他,不要找程云青的麻烦,也不要怪刘思,言陌很难保证他不做些什么。
但是程越说,曾经如何都不重要了,既然程云青不让他出现在面前,那自己就离得远远的;如果刘思此次不能接受自己和言陌的关系,那么也不再凑近,以后每个月都给刘思打些钱,报答她的生养之恩就好。
想到这里,言陌紧了紧揽着程越的手,那丝狠戾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重新染上了丝丝温柔。
既然程越这样说,相安无事是最好,如果有什么意外,他绝不允许程越受到一点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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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啦?快进屋!”饶是后来对这个儿子少了很多关注,但快一年没见程越,刘思的语气里也是透着开心和想念的。
进到屋里,陈磊和言陌把摞的有半米高的两摞礼品放在了门边,稍微打个招呼后,陈磊就走了。
程越贴心把手帕递给言陌擦手后,才转身向刘思和陈民华、陈军升介绍言陌。
“妈妈、陈叔叔、军升,这位是我的老板言陌,我们是华大的校友,因此言总对我很照顾,上次军升那件事,也是言总出面找人帮忙解决的。”
说完又看向言陌,一脸认真:“言总,这是我的妈妈和陈叔叔,还有弟弟军升。”
言陌伸出右手,挨个握手,礼貌恭敬道:“伯母、伯父好,军升你好,我是言陌,多有叨扰请见谅。”
陈民华急忙回礼:“哪有哪有,上次军升的事情多亏了您了,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要被他们纠缠多少回才罢休。您能百忙之中赏脸过来吃顿便饭,我们该好好谢谢您才是啊。”
说着拉过陈军升,对他说:“快谢谢言总!”
陈军升虽然才上初中,还没完全长开,但已经快要追上程越的身高了。然知道言陌的身份不一般,但一丝畏畏缩缩都没有,主动握上言陌的手,带着大大的笑脸对言陌道谢:“言总,上次的事情太麻烦您了,非常感谢您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