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摇头，“快到京城了，先回慕府再说。”他隐约感觉到了自己气急攻心。</p>
习武时，他已过了十岁。他在上鼎城的时间不多，无法修炼内功心法。林意致告诉他，他的这门武功来自从前的邪教秘笈。无需扎实的内功，但性情寡淡方无大碍。</p>
这门功夫真正适合慕锦，在甄月山的熏陶之下，他淡泊名利，少有失态的时刻。心平气和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p>
慕锦脚下飞驰，按耐住对二十的担忧，抚平心底的惊涛骇浪。然而一个趔趄，轻盈的身子踏了一个空。</p>
“二公子。”寸奔连忙上前托住了慕锦。二公子急于求成，武功路子耗损心脉。同时，寸奔也明白，在没有得到二十的消息之前，二公子是无法平静的。</p>
“不碍事。”慕锦定了定心神，他再次提气，向前方奔去。</p>
第二日，慕锦回到了慕府。</p>
丁咏志乔装过来，说：“太子在京城东西南北方向都有别院。”</p>
假慕锦回报：“这几日护卫在京城暗访，可疑的别院有几座。但……没有二公子的吩咐，属下不敢贸然行动。”</p>
“嗯。”慕锦简单回应。他落座，闭目养神。</p>
假慕锦讲得有理，谁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打草惊蛇。谁也不会。</p>
下午，暗卫来报，太子城南的别院有几位武功高强的侍卫，伪装成家丁样子守门。院里还有黑衣人出没。</p>
慕锦立即吩咐寸奔，带上几个精锐护卫，潜进了城南别院。</p>
慕锦戾气重，杀意深。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几个黑衣人双目暴突，死不瞑目。</p>
然而，没有找到二十。去了太子其他的几座别院，也不见二十的踪影。</p>
这时，慕锦的心已经静不住了。他和丁咏志说：“给我盯紧萧展。”</p>
“是。”丁咏志顿了下，迟疑地问：“二公子是要和太子当面抗衡吗？”</p>
二公子从前都是以退为进，不和太子直接冲突。丁咏志今天见到二公子，所闻所见皆是杀戮之气。能让二公子动气，恐怕那失踪的小妾是一位非同寻常的女子。</p>
慕锦推窗，冷眼望着逝潭，说：“他动了不该动的人。”</p>
东西二财仿佛听见了二公子的话，张一口利牙，吃下水中的生肉。</p>
丁咏志暗自心惊，二公子话里的意思，莫非是对那名女子……</p>
丁咏志的焦虑在于，二公子有了女人这个累赘，做事就会绊手绊脚。但他也欣慰，二公子终于明白佳人作伴的美妙滋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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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琢石在床上躺累了，开了窗透气。见到他信步走来，她回到床上，侧身背向他。</p>
初时，萧展尚能保持面上的温润。不一会儿，就会敛起笑意，动用威胁的手段。</p>
她软硬不吃。他说他的，她闭眼睡觉。</p>
萧展忍不了多久就会走出她的房间。</p>
才到书房，朱文栋来报：“太子殿下，别院里的黑衣人神秘惨死。”</p>
“神秘惨死？”刚在李琢石那里受了气，萧展本就没有好脸色，听到这一消息，他的眉尖生硬地覆坠。</p>
“是。”那些是朱文栋辛苦训练的暗卫。少了几枚棋子，他眼里流出狠恶。“几个死于一剑封喉。另外的则是头骨碎裂。”</p>
“查出是谁了吗？”那一座别院，本是困着二十。杀手因何而来，萧展已有猜测。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慕锦居然敢派人擅闯太子的地盘。</p>
“臣失职，对方没有留下蛛丝马迹。”朱文栋说：“来者武功高强，且心狠手辣。臣揣测……是慕锦那支隐藏的护卫。”</p>
“简直无法无天了。”萧展猛地拍桌，“朱文栋。”</p>
“臣在。”</p>
“彻查此事。”萧展身上罩了杀气，吐字冰寒：“如遇阻拦，格杀勿论。”</p>
“是。”朱文栋领命而去。</p>
萧展起身，想去李琢石的房间，走了几步，脚步生生地停住了。他贵为太子，在她面前和颜悦色，已是善待了。要他在她面前倾吐心底的愤怒，他万万做不到。</p>
萧展很久没有受挫，哪怕和皇上斗智斗谋。有时，皇上逼近几分，萧展也会在下次将自己退后的几步走回去。一来一回，其实，双方打成了平手。</p>
慕锦屠杀别院，等于是宣战了。萧展的胸口如同梗了一根鱼刺。他常年的浅笑，早已消散。他需要一个宣泄的途径。“清流。”</p>
“在。”清流连忙答应。</p>
萧展也要杀戮一番：“安排一下，我明天去围场狩猎。”</p>
“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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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咏志得知太子去围场的消息，立即通知了慕锦。</p>
二十生死未卜，慕锦听到“太子”二字，就有一团火焰从黑暗的深渊上升。</p>
丁咏志极少见到慕锦这般阴狠。二公子也真是，凡事爱走极端。要么满不在乎，要么郑重其事。</p>
人一旦走上极端，就拉不回来了。但丁咏志仍然劝说：“二公子，太子终究是太子，若是没有万全之策，恐怕……”</p>
“此事因他而起。他将我的小妾劫走，为的就是逼我出手。”慕锦说：“如果我可以牺牲一个小妾，继续当我逍遥的二公子，我一定不会贸然行事。”问题出在，他无法牺牲这一名小妾。</p>
“二公子，贸然向太子宣战，以后我方就被动了。”</p>
“这一战是早晚的。哪怕我不是真正的四皇子，萧展也会置我于死地。”</p>
“现在皇上可以牵制太子，我们还有退路。若是公然挑衅……”</p>
“没时间了。拖一日，她多一日危险。”慕锦说：“正因为有退路，才能赌一把。”</p>
丁咏志叹了一声气。哪能想到二公子也会一怒为红颜。他本来的悲喜交杂，现在是悲大于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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