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骆烽手上有贺龙的把柄。
贺龙听完他的话之后,从太师椅上站起来,神色阴晴不定,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众人本以为今天的事就到此结束了。
却不想,贺龙漫步走到骑楼的门口,已经跟骆烽拉开两步距离,突然转身喝道:“动手!”
来闹场的黑衣帮众,听见堂主的号令,抄起家伙就往前冲。
“各位请慢!”乔羽琛竟然已经从二楼溜达下来,叫住要开始械斗的众人。
贺龙见出声的这位青年,一袭布衣站在凶神恶煞的危险分子中间,却神色自如,不禁问道:“敢问阁下是?”
乔羽琛拱了拱手说:“我是洪城巡捕房总督乔裕民的儿子,龙爷,能否看在我老爹的份儿上,今天咱就别大动干戈了。”
双方的人都在心里寻思,从来没听说过乔总督还有个儿子,这人气度不凡,就是不知道所言是否可信。
乔羽琛坦然自若,与贺龙眼神对峙数秒。
贺龙紧绷的身体突然缓和下来,上前迈了一步,说:“我跟乔总督一起吃了好些顿饭了,倒是还没听说过,乔总督膝下有您这么一位翩翩公子。”
乔羽琛笑着摆摆手说:“小时候算命的说我八字不好,一直在外面养着,最近才认回来。”
众人神色各异,大约心里琢磨,这人和骆二爷的关系,毕竟巡捕房算是官家,凡事虽多有倚靠他们江湖人,但关系总是若即若离。
没想到这位青年竟说自己是总督府少爷,这种诳语可不能胡说,如果是为了解燃眉之困,瞎扯的幌子,那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但往后这贺家不依,总督府也会来找茬儿的。
只是这贺龙好不容易,找准时机,来闹一次场,半点好处没讨了,拳头尽打在棉花上,心里难免不爽。
“哟,各位在这儿这么热闹呢?我是不是错过什么好戏了?”
此刻门外又进来一个人,依旧穿着一水儿的西服西裤,骆家大少爷,骆炯。
贺龙哼了一声说:“骆大少来的正是时候,好戏还没开演呢?”
骆炯瞅见这厅内的状况,满屋鸡血,一地狼藉,敲了敲手上的扇子说:“龙爷,您这样的角往台上一站,我们这些小辈恐怕没资格跟您搭戏,今天的事儿能否就此算了?”
贺龙今天本是以势压人,没不想这馆子里的人,一个比一个硬气,自己没捞到半点好,反倒差点跌了面儿,好在现在来了个知道识人脸色的骆炯,心底反而松了口气。
贺龙鼻孔朝天,仍端着架子站在原地。
骆炯走到他跟前儿,又劝:“我家二弟娘亲死得早,平日里缺乏管教,是烈性了些,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计较,他有什么罪过,等我们自己算清楚了,改天在登门向您赔礼,成不?”
骆炯要息事宁人,却把骆烽贬损了一通,骆烽此刻脸已经黑起来,但没有说话。
贺龙双手抱臂,终于点了点头,说:“既然骆大少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今儿就给你一面子。兄弟们,我们走。”
鸿鹤堂的混子们潮水般来,又潮水般走了。
厅内清静不少,仪式还没举行完,帮众正在打扫地面。
骆烽没搭理自己大哥,却把乔羽琛拖到后堂,问道:“你怎么回事儿?你爹是把送到我家来避风头的,不是让你出风头的。”
洪城三大势力,分别是贺家、骆家、邢家。
乔总督的太太,就是邢家家主的长姐,所以乔裕民怕老婆不单单是怕她本人,更是怕她身后的整个家族。
这才将自己的私生子乔羽琛送到骆家托养一段时间,等他把老婆思想工作做通了,再接儿子回家。
结果乔羽琛半路杀出来,当着众人的面,自行公布了身份。
江湖上的消息传得飞快,他这就等于发了全城公告,打了邢家的脸。
乔羽琛在原剧情里,到临了,大部分的人都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总督之子。
他现在玩角色扮演,可不想那么憋屈,趁着这两军对垒,人员杂多,先把身份问题解决了,顺便还能卖骆烽一人情,多好的买卖呀。
乔羽琛笑嘻嘻道:“我这不是想帮你解围吗?你可欠我一人情了,不如现在就还给我?咱俩把兄弟关系解除了吧。”
骆烽睨着眼前这个卖乖的货,横眉冷对:“不可能。我就闹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解除兄弟关系?”
乔羽琛鬼使神差地又往前凑了一步,一手抓住骆烽的胳膊,借力踮起脚,靠到骆烽耳边,小声说:“因为我喜欢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