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姨跑到楼上一敲门,宋年年还真是睡着了,但事出紧急,她觉得自己还是有责任把太太给喊醒的。
于是,她一个劲地敲门,不轻不重,但耐心十足,五分钟之后,宋年年终于打开门。
她刚睡着,脸蛋红扑扑的,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胸前,微卷,看起来很慵懒。此时她一只手撑着门,半边身子倚在门边,另外一只手则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珍姨,我刚睡着呢。”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几分懒意,即便这会儿心急火燎的,但珍姨还是不得不在心底感慨,他们家的太太,脾气真好!
这要是别人,这会儿被吵醒,肯定是会生气的,然而宋年年却一点都不恼,就像是一个睡觉的时候被吵醒的孩子,声音淡淡的,仿佛在撒娇似的。
“太太,你快别睡觉了,刚才我把师小姐从水里救上来了。她一上来,就一直在哭,我给她找衣服,她也不愿意换,只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说要等她父母来接。我听说过,她的父母好像是特别厉害的人物,而且他们特别疼爱女儿,这才把她宠得无法无天的。太太,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他们比较好,要不你先下楼,好好跟师小姐说两句,打发她回去算了?”
珍姨忧心忡忡的,宋年年又好气又好笑。
刚才丢下师浣儿一个人,那是因为确定她不会有任何危险,再说了,珍姨也在场,如果真有什么不对劲的,也懂得找人搭救。宋年年一点都没多想,心安理得得回房间睡觉了,却么想到睡了一会儿,居然会被珍姨给叫醒。
“她是小学生吗?遇到事情了居然想着打电话给自己的爸爸妈妈?”宋年年无奈地叹气,“珍姨,你别理她,我们自己管自己的,她还能上天了?”
宋年年没打算搭理师浣儿,可看珍姨如此担忧,也答应下来,说是自己洗把脸就下楼。见宋年年一点都不怵,珍姨也松了一口气。
“太太不担心就好,我主要也是害怕他们一家人欺负你。”
珍姨是真心为她着想,宋年年也有些感动,鼻子一酸,笑了笑,“珍姨,你放心吧,这可是在我家,谁敢欺负我?”
珍姨下楼,听宋年年的话,照旧准备好晚餐。宋年年一点都不欢迎师浣儿以及她的父母,但还是请珍姨多准备一些晚餐,好以备不时之需。与师浣儿一个人吃饭就已经够没胃口的了,还得加上她的父母,真是烦人,宋年年心里想着。
师浣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浑身冰冷,她的衣服都可以拧出水来,但人争一口气,她死活不愿意把衣服换下。眼看着珍姨上楼,在卧室门口对宋年年说了许久的话,师浣儿想着,这下她总该害怕了,可是,并没有。
宋年年一点都不害怕,也没有下楼向她道歉,就连珍姨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都没有再多看她一眼,而是一头扎进了厨房里。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家的每个人,都当她是透明的吗?
师浣儿冷得要命,却进退两难,这个时候去要衣服换上,那实在是太没面子了,就像是她终于低下头求饶了似的。可不换衣服,她肯定是会感冒的,沙发上留下的全都是水渍,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可怜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