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是说不明白的,秦南司这人的性格太温吞,即便是知道整件事情的切实内幕,也不会用三言两语将话讲明白。也正是因为如此,宋年年就必须要来这一趟。
她很急,可急的却不是被人否定所带来的挫败感,实际上,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她的名气已经到了国外的时尚圈子里大多视她为新锐的地步,只要说起“瞳”,那就是品质的代名词,既然如此,她又怎么可能会被人忽视到这样的地步?
宋年年没法相信是自己的笔触出了问题,她笃定地认为,这其中是另有隐情的。
与急性子的宋年年合作,对于秦南司来说是个很大的负担,每当他慢条斯理的时候,她总是会急冲冲地要求他快点将该说的话说清楚,速战速决。好不容易磨合到现在,秦南司已经有了对付她的办法,于是,他的语气虽然慢,可始终都是在挑重点,“问题就出在这个‘瞳’上,如果你还是‘瞳’,那么就算你是闭着眼睛在画稿子,还是会有人为你的稿子买单。可是,你现在不是‘瞳’了啊,一个新人而已,更何况,你还是一个被业界封杀的新人,宋小姐,你是凭什么认为自己一定可以凭借真实名字闯出一片天的?”
宋年年一听,沉默了片刻,漂亮的眉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别人针对的不是我的稿子,而是我这个人?”
是的,宋年年的确放弃了“瞳”的名气所带来的一切。她是一个有精神洁癖的人,对她而言,借着这个名号时她所画下的一切作品,全都是带着当初怀揣着少女情怀时的心思的。灵感来源于生活,也就是说,当初与江慕白在一起时所拥有的一切美好或是略带遗憾的回忆,全都被她画进了稿子中,过去的种种带有江慕白的影子,这就是她最无法忍受的。
不过是两年而已,当初的一切成就都可以被她丢下,只因为那个曾经她无条件深爱着的那个男人证明了她的选择是有眼无珠,因此,她决定重新开始。
可她没想到是,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
有才的人很多,像宋年年这样的却少,其实如果她没有得罪某个人,那她大可以从零开始,毕竟画稿之中是否镀金,镀了多少金,行内人一看便知晓,她不怕自己被埋没。
可是现在,有人刻意针对她,将所有署了她名字的画稿全都驳回,只因为她是宋年年。
“年年,你就别逞强了,为什么非要跟资本主义对着干?”
凭什么?
宋年年冷笑,“我还真不相信了,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就不小,我得罪的那个人难道还真有只手遮天的本事?我宋年年难道就真的这么容易被打倒?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