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大厅。

超人走在最前方步出传送圈，手上正用那种公主抱姿态环搂他的恋人，不顾成年恋人似乎源于羞耻的挣扎。

……也丝毫没有一点要理会联盟任何其他人的意思。

小闪在后头心情复杂。

尤其当札坦娜和康斯坦丁还一致表示，并没在超人身上侦测到任何魔法痕迹时，或许由于魔抗为零所以意外中招这点，就也可被从超人身上删去后。

小闪悄悄凑近黑金丝雀：「B他有回应吗？」

黑金丝雀和神谕挺熟的，毕竟两人都曾是猛禽小队成员。所以她可以先连络神谕，再通过神谕联系到蝙蝠。

是的，蝙蝠侠这段期间简直忙碌到一个莫名其妙的状态。明明身为顾问，他却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响应过正义联盟消息，连那场算是汤米的欢迎会他都没有参加。

若非迪基举手保证蝙蝠一切安好、同时超人也说自己一直能听见蝙蝠平稳的心跳，联盟众人就真的要蛮担心了。

黑金丝雀：「神谕说他正在赶来的途中，让我们先继续观察，所以尽量别让超人离开视线。」

──以及去拿氪石，你知道在哪里。

但黑金丝雀没有说出后面那句话。蝙蝠侠的通讯器有干扰音可混乱超人的超级听力，但她和闪电的对话可没有。此外，如果蝙蝠需要小闪做什么，可以自己透过小闪的通讯器通知。

不过黑金丝雀认为就算蝙蝠侠当真连络小闪，大约也是不会和他说后面那句话的。

毕竟绿氪是可以轻易伤及超人性命的玩意儿，而长年混迹在中心城的小闪啊，在哥谭与星城人眼里显然过度心慈手软了。

虽然说是说尽量别让超人离开视线吧，可人家要进自己在正义大厅的房间洗澡，小伙伴们也不好拦着不是？何况超人还是要和自己的恋人一块儿洗，所以就算同身为男性的家伙，也依然不好跟进去。

「……真的很抱歉！」汤米不得不在被超人彻底抱进房间前回头大喊，绿眼睛里带点茫然又困惑，宛如对眼下情况也是一无所知的无措：「──超人可能有些过分了，但他……我保证他绝对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认真的吗，你真的确定？

敢不敢让超人的视线转过来一会儿，那怕只有一咪咪一点点？？

是的，从最开始将康斯坦丁当作工具人使用时超人曾开过口，剩余的时间里，别说是回答问题了，超人压根就没有要拿正眼稍微瞥几下旁人的意思──包含正联的小伙伴们──超人那对蓝眸从始至终几乎都黏在汤米身上，彷佛人界与地狱眼见着就要岌岌可危的关系，还远远没有给小恋人洗澡来得重要。

──简直像换了个人格。

……又或许只是克拉克终于能够诚实地，面对起自己潜藏最深处的欲.望……？

……

因为长年战损洗涤需要，正联每个人之洗浴间也是经过特殊设计。就拿眼下超人专用的来举例，白净的浴室墙面光滑四壁埋有满满、大大小小高压水柱，保证可以巨细靡遗地将人从头到尾冲刷个彻底。

这种高压对超人刚刚好，显然对汤米而言也是。

简直是超舒服的SPA按摩，他们应该在家里也装一个。他想。

「……你是真的觉得我方才过分了吗，汤米？」克拉克的声音从后方响起，带着股莫名委屈。

至于为什么是来自后方，因为克拉克此时正用泡泡给汤米的翅膀认真搓搓搓来着。显然那些超高压的喷枪作用在他心里还是太小，只有亲自上手把小恋人弄干净才能让他真正安下心。

汤米：「呜......要看你指的是哪个部分。如果是关于你一路上都没有理会小闪他们的话，那是有点过分没错；不过若是指你说的那些话，我……那我、我其实还蛮──」

「──喜欢的？」克拉克接过话。他的语气明显愉悦了起来。

「……」

汤米的尾巴貌似因而感到难为情地微微甩动了下，小脚丫在地板上充满犹豫地点了点、紧接着一个不小心就触到了克拉克足尖。

然后这一部位的相接触犹如触发什么开关，因为下一瞬间，他整个人都被克拉克自身后无比自然地环裹起来。

并且因为姿势太密切的缘故，他其中一只白晰脚丫甚至不得不直接踩上克拉克足背……另一只则卡在两人之间，这类稍显不平衡的姿势让汤米必须向后倚靠往克拉克怀里。

于是六片翅膀便在两人中间毛绒绒地簇拥起来，让汤米看上去就像只被牢牢护着的小鸡崽。

克拉克就按着这样的姿势继续给汤米涂泡泡，温暖的热气呼到汤米后颈，再一路呼至汤米背后细软的小小绒毛，叫它们敏感地战栗。

汤米也因此被逼软了身子，只能彻底朝后瘫倒到克拉克身上。

他呜咽，宛如一只被主人毫不留情拎住后颈皮的小兽，可怜兮兮地放圆了瞳孔。

克拉克似乎因此发出了一声低低的笑。

虽说背对着克拉克，汤米看不见对方神情。

不过他俩毕竟太熟悉了，就和克拉克如今轻易掌握住汤米的软肋，汤米同样能简单推测出，此时对方的嘴角一定擒着「那种」笑意。

就是那种一贯阳光的傻呼呼笑容，那种那怕是心肠最硬、最恶毒、最坚若盘石的人类，恐怕都无法对其露出一丝丝拒绝的、全然属于恋爱中的柔软神情。

那种如晴空抚过海水、如高山云洋亲吻晨曦、如世上第一朵玫瑰花瓣上的露珠滚滚……

如同你就是他含苞待放的全世界。

……理应。

黑羽理应是冰冷的，类金属的质地总能轻易削去任何物种、包括氪星人通常而言无坚不摧的皮肤。

可在这段沉默的浸泡中，汤米的根根羽毛皆彷佛被柔润成细滑的牵糖，将甜腻气息播散到大浴室每个角落，直至没有一丝缝隙能逃过粉红泡泡蔓延。

──没人能在这种氛围中讲道理。

所以有关泡沫抚滑间，他俩的嘴究竟是如何黏糊到一起的，起因早已不重要。

或许是哪一个相亲的不自禁、哪一个难以自控的情动，又或仅是想表达出自己对恋人的纯然喜爱。

战利品和其他多余布料被一同堆积于浴室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