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沈眨眨眼，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带上门出去了。

还重复一遍，干嘛重复一遍，重复一遍干嘛？

牧沈心不在焉，放下碗回到屋，然后给崽崽带了饭回屋，回屋的时候差点没找到路走错屋子。

他打开衣柜，看见崽崽正挥舞着小拳头，咿咿呀呀地张嘴，把尾巴揉成的毛绒球往嘴里塞。

牧沈揉揉脑袋，把球从他嘴里拿出来，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儿，崽崽都三岁了，还不会说话。

上次他去幼儿园接崽崽，看见旁边的小朋友都会依偎在大人怀里叫粑粑了。

牧沈当时心痒痒的，觉得叫起来也挺好玩，转向自家崽崽，崽崽只会咿咿呀呀地啃手指。

吃完饭，牧沈给崽崽擦擦嘴，拿走崽崽手机的毛球，清了清嗓子道：“叫爸爸。”

试试，万一崽崽就能开口说话呢，要是真能叫自己爸爸……牧沈说不清心里是啥期待。

崽崽睁大迷茫的双眼皮，哼唧一声，不高兴地想要夺回毛球。

牧沈把毛球拿远一些，重复道：“来，跟着我说，爸，爸。”

崽崽伸出小手在空中挥舞，挠了两下耳朵偏头，继续哼哼唧唧，索性直接把头低下去自己扣指甲，只留个后脑勺给牧沈。

牧沈鼻子里哼出粗气，恶狠狠去揪崽崽耳朵，但用力并不重，只是轻轻碰道：“喂喂喂，好歹说一个字啊。”

崽崽抬起头，包着眼睛水看着他道：“呜……”

“好好好，不叫不叫不叫。”牧沈放开崽崽耳朵，缴械投降。

都九千年的老狐狸了，啥东西没见识过，还差这句爸爸？

牧沈劝说自己，不叫就不叫吧，但心里还是放不下，老是惦记着。

不急，陈姨分享给自己的朋友圈说了：“教育孩子，这五点是基础。”

其中第一点就是：家长要多给孩子一点点耐心，让孩子阳光般健康成长。

改天再试试，一定可以的。

牧沈回过神，不纠结这个，转而捏捏手中的毛。

或许是习惯了，自己摸起来一点感觉都没有，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

“很好看。”

这句话今天已经是第十三次浮现在牧沈脑海里了，仿佛口香糖一样，甩都甩不掉。

牧沈摇摇脑袋，这也太魔性了，不能想不能想。

对了，牧沈捏着尾巴，突发奇想，前几天听陈姨说盛辞淮生日快到了，既然盛辞淮这么喜欢，要不给盛辞淮自己的尾巴毛做的小玩意儿吧。

一方面是生日礼物，另一方面算是赔罪。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错。

牧沈打定注意，又开始犯难。

做点什么好？

衣服？不会。

帽子围巾？难度也不小。

牧沈翻来覆去捏捏毛，想了半天也没出什么合适的来。

半晌之后放弃。

还是算了。脑子疼。

要不随便买点什么算了，这个月盛辞淮生活费照划给他，还是每月一万块钱。

牧沈拿起梳子梳着崽崽头上仅存的几根毛，悠悠叹气：“金主没有扣你生活费哎。”

牧沈觉得冲着盛辞淮公私分明，不因为个人恩怨就扣钱这点来说，这人还是挺靠谱的。

虽然嘴上没事儿就爱把这事儿一次次拿出来威胁自己，但心还是挺软的。

牧沈拍拍崽崽脑袋，语重心长道：“长大了要记得你金主粑粑呀，是他一万块钱一万块钱地把你拉扯大，是个好人，不容易。”

崽崽似懂非懂摇摇脑袋，伸出手去拍牧沈，像是听见名字显得很高兴。然后呼的一下突然站起来，迈着小粗腿跨了一大步想要朝前迈，但摇摇晃晃的没站稳，身子朝前扑，差一点就倒下了。

牧沈赶紧伸出手去稳住她，这个年龄本应该早就学会走路，但崽崽以前窝在宿舍里，现在窝在衣柜里，活动范围没有离开过屋子，每次下床都是牧沈抱着下的，一来二去崽崽不会走路也很正常。

但崽崽天性好动，以前在床上蹦蹦跳跳根本停不下来，现在上了幼儿园更是放飞自我，欢脱得不得了，随时随地都在动两条腿，能在别人把着的情况下走几步，虽然有时候走得不太稳，但还是学得很快。

而且更要命的是，崽崽开始嫌弃包裹她的尾巴球，只把它作为睡觉的被子盖，牧沈给她裹上，她就拆下来，再裹上，再拆。

嫌弃完尾巴球嫌弃柜子，牧沈给她关上柜子门，马上就敲得咚咚响，还差点引来了管家。

牧沈开始审视当初把崽崽送去幼儿园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了。

牧沈竖起食指比了个嘘的手势：“安静点就给你带最喜欢的旺仔牛奶。”

崽崽瞪大眼，不甘心地向前蹬着小短腿，双手抗拒地把牧沈往外推，满心只想要学会走路。

牧沈幽怨地望向崽崽，以前一说旺仔牛奶，不管怎么样崽崽都会妥协，现在连牛奶都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