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开始了,江恂刚拿出英语书,准备读时,总有人不让他如意。
“喂,臭乞丐,我警告你离周燕远一点,不要妄想癞□□吃天鹅肉”,杜壮大摇大摆地带着几个小弟走了过来,一把夺走了江恂手里的书,又想撕,脑海里突然闪过昨天江恂那凶狠,像是要杀人的表情,身体不禁抖了一下,最终没撕下去,只是示威般地扔在地上。
“谁跟你说我对她有意思的,你喜欢就自己喜欢呗,搞得她有多稀罕,人人都喜欢一样。”江恂一边弯腰捡书,一边不屑地说道。
“那你前几天干嘛课间趁我不在时跟她靠得这么近?”杜壮不死心地问道,总想揪出点什么。“要不是小朋今天早上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小朋是杜壮的跟班之一,也是经常给他出鬼点子的人。
“是她来找我,叫我教一下她数学,我没答应。”提起数学,江恂心就烦躁,不想继续谈下去,微微皱起了眉毛,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戾气。
那天,周燕来找他,仿佛给她讲题对他来说是多大的恩赐似的,趾高气扬地叫道,“喂,那谁,来给我讲讲这题呗。”他拒绝了之后,周燕一幅他给脸不要脸、不识好歹的表情,气冲冲地走了。
“哼,最好是这样,要是让我知道你对她有什么不良居心,你就走着瞧吧!”杜壮自己也看得出来江恂对周燕肯定没有什么心思,他就想找找茬,不让江恂好过。他虽然经常拿那个摊位来威协江恂,但也知道他爹不会随意这样做,真正闹起来,自己也不讨好,甚至被爹教训一顿,所以他也见好就收。
杜壮对周燕的所谓喜欢,就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不过是觉得有个班里最漂亮的女生做女朋友倍有面子罢了。所以找找茬,让江恂不好过后,杜壮也就心满意足地走了。
“玲玲玲”,上课玲又响了,一节早读又没了,江恂对杜壮这种天天没事找事的行为感到烦透了。
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一个矮小精干,戴着一幅黑框眼镜的,穿着中山装的中年老头走了进来。“同学们,上课前,我先跟大家说一件事,明天将会有一个转学生来到我们班,和大家成为同学。希望大家和新同学和睦相处,要学会理解和宽容,比方说……”班主任扯着他的公鸭嗓,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地讲了一大通。
江恂知道老张这是没有半节课停不下来的节奏,于是背起了早上没有背的单词。杜壮不安分地抖着二郎腿,无聊地时不时望一下周燕,甚至不耐烦地捣了捣耳朵。底下的大多数同学都在死撑着双眼,生怕睡着了被抓到。因为在语文课上睡觉,后果会比你考零分还严重。用班主任老张的话来讲,“你成绩可以不好,但你态度必须端正。生前何须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老张突然想起自己是来上语文课的,不是来抢政治老师老李饭碗的,刚刚竟然讲了一大通“如何与人相处”,于是猛得咳嗽几声,言归正传,“同学们,打开课本第十页,我们接着来讲……”
“玲玲玲”的下课玲响了,“同学们,下课了”,老张望着备课本上一大堆来不及讲的内容无奈地说道,一脸的懊悔,并下定决心,下次“痛改前非”,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这样下决定了。
同学们一改上课时精神不振的状态,变得生龙活虎。在大家眼里,老张身上最亮的一个闪光点就是下课从不拖堂。这的确是一位老师难能可贵的行为作风。
跟往常一样,大家又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些感兴趣的话题。只有江恂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最后一排,也是全班唯一一张单人单桌的位置上,默默地看书。突然两个男生搬了一张桌子和椅子放在江恂的旁边,和江恂的桌子拼到了一起。空气突然凝固了,说话声都消失了,大家的眼睛齐刷刷地望向江恂,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不解。江恂也呆住了,注意力从课本转移到那张桌子上。
小朋最先恍过神,半开玩笑地问道,“这是干啥呀?难不成这是转学生的位置?”
两个男生中较高的一个不无笑意地说道,“还真就是了。”
这句话就像在深海里投了个□□,一杆子打在水面上,激起千层浪。大家都像炸开了锅一样,沸沸扬扬地讨论了起来,而且统一了话题。
“卧槽,老张太狠了吧,竟然让转校生跟乞丐坐。”杜壮声情并茂、语气浮夸地大声说道。大家都被逗笑了。有了一个人开头,后面的就很顺其自然地接了下去。
“那转校生运气该有多背呀,竟然跟他成为同桌。”
“哎哎,听说最新建成的那栋小洋房最近刚住人,你们说,会不会是转校生一家啊?”
周燕家就在那栋小洋房对面,自然知道住那种房子的人多有钱了,肯定比杜壮家还要有钱。周燕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些什么,就连旁边一个女生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反应。那女生不耐烦了,直接用手拍了她一下。周燕惊地抖了一下,才突然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哈 ,什么?小丽,你说什么?”周燕有点心虚地说道。“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叫你这么多声都没反应。”小丽有点抱怨地问道。“没什么,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周燕迅速地转移话题,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仿佛刚刚的慌乱只是你看错了一样。
“哦!我差点就忘了,你家就在那栋小洋房的对面,你见过他们了吗?”“没有,他们才刚搬来,我也经常要上课,还没碰过面。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