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屋内小憩了一会儿,实在是闲得慌,沈清帆便起身,朝着屋外去。此次因着是和蝎揭留波一同来的五湖盟,不是回的三白山庄,沈清帆对这里也就不怎么熟悉。
正好,趁此熟悉一下,他那一身标志性的打扮,从入五湖盟的门后,这五湖盟的弟子就都知道了他的身份。
毕竟,他可以算是目前为止,赵敬唯一一个在明面上认可的义子了,地位自然是与众不同的,当然,这个义子的身份,不要也罢。
走着走着,沈清帆来到五湖盟弟子,专门练功的练武堂,从大门入内,就看到一群少年舒展着肢体,一拳一掌,挥得是虎虎生风,倒也有些功底。
缓步走下阶梯,沈清帆双手背于身后,脸上又戴着面具,只看那通身的气势,儒雅大方,颇有儒士之风。
看上去,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那边围着一群少年,吆喝着起哄,沈清帆脚步未停,朝着那个方向走去,还未走近,就见一道人影被抛了出来,好巧不巧地砸到沈清帆的脚边。
沈清帆垂眼,就看到那小子鼻青脸肿的模样,一双眼满是不服,就是脸上,都带着倔强,沈清帆看在眼里,又看向那群现在才发现他的孩子们那手足无措的模样。
“你们这是做什么?操练新弟子?”沈清帆朝着那明显有话语权的少年,轻声问道,言语间却带着几分嘲意。
“咕咚,”几个少年看着沈清帆的模样,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显然也知道沈清帆的身份,那为首的少年,看了眼身后鹌鹑似的低着头的同门。
没个靠得住的,只好朝着沈清帆行了个礼,语气中带着忐忑的道,“沈公子,我们就是玩笑一番,是成岭师弟他皮太嫩了,一碰就这样了”
皮嫩?沈清帆听这话,眉头微挑,又垂眼看了看张成岭,那模样,若真是皮嫩,怕早就见血了,也不会叫脸肿的像个猪头似的。
心下想着,沈清帆又看向那少年,许是话已经说出口了,那少年面色由忐忑变为了平静,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低,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皮嫩啊?我看你们这群小子的皮都挺嫩的,不知道若是打上一打,这效果会不会这般好?”沈清帆轻笑出声,玩笑似的说着话。
这话,却叫那群少年变了脸色,当然了,沈清帆现下可是不能习武的身子,自然教训不了这群小孩子,可这群少年不知道啊,沈清帆表示他很乐意唬唬这群孩子。
没想,方才那睁眼说瞎话的孩子,竟然站了出来,抬起手,指着沈清帆的鼻子就道。
“我早听他们说过了,你不过是个不能习武的废物,还想教训我们?要不是仗着三白山庄赵庄主义子的身份,你连地上这家伙都不如!”
这少年说着,还不忘贬低一下躺在地上,疼得额角生汗的张成岭。听着这少年的话,沈清帆也不在意,只是,他问道,“你是谁家的?”
“我爹是高盟主的亲信,”那少年高昂着头颅,一副骄傲自得的模样,叫沈清帆好一阵无语,难怪知道他不能习武,原来是个有身份的。
不过,他虽然不能动,但他有忠心的手下啊。不过看看这群半大少年,沈清帆没了教训他们的心思,便也不理他们,蹲下`身,将张成岭扶起。
“张成岭小子,能走吗?”沈清帆一只手使着力,又看眼张成岭那感激的目光,问上一声。
好歹也是温客行那臭小子保护过一段时间的孩子,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被别人欺负吧。
“能,谢谢您,沈公子,”张成岭一手摁在腰间,另一只手被沈清帆扶着,一瘸一拐的就要往休息的地方去。
见两人不理他们,那烦人的少年伸着胳膊拦下了二人,沈清帆抬眼看去,只是淡淡地瞥了那少年一眼,就叫他胆怯的收回手。
等沈清帆二人走出好几步,才回过神来不对,他一个习了武的人,干嘛要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啊??!
又想着自己被沈清帆一个眼神给吓到了,丢了脸,便二话不说的,拿起一旁操练的剑,就往沈清帆的肩膀上戳。
察觉到身后人的意图,沈清帆稍稍侧身,不偏不倚的躲过这一击,随即看向那少年,冷冷地道:“五湖盟的弟子,就是这般无礼吗?”
“呸!你们两个废物,有什么资格做我五湖盟的座上宾?!”那少年出声,举着剑又朝着沈清帆来。
张成岭见此,伸手想要推开沈清帆,却怎么也推不开,只好焦急的喊着,“沈公子,你小心啊!”
话还未落,那剑尖就这么停滞在沈清帆面颊前两寸处,一同出现的是一只白嫩的手,张成岭看过去,就看到那张含着杀意的脸。
沈清帆看过去时,却是眉眼带笑,声音都含着蜜似的,“小留波,你怎么来这儿了?”
这么一声唤,叫蝎揭留波拦截剑的力道一松,又立马伸手挑开那剑,对面的少年也不知道会有这般变故,本就拿得不稳的剑,应声而落。
蝎揭留波目光扫过张成岭,落到沈清帆脸上,带着几分怒气的声音响起,“我若不来,你就缺胳膊断腿了。”
说完,又看向那个吓着的少年,废话都不曾说过,向前走了几步,脚尖挑起落在地上的长剑,顺手接过,又在那群少年惊恐得准备四散逃开时,动了。
不过几下,这群欺负人的少年,个个带伤,却又剑剑避开要害,能叫他们疼些时日,却绝对不会耽误每日的操练。
看着躺了一地,哀声哉道的少年,蝎揭留波眼神都没留一个,丢开手上的剑,朝着沈清帆走去,脸上的表情冷冷的,臭臭的。
“你那手下呢?”才走到沈清帆面前,蝎揭留波就铺天盖脸的丢下一句质问。
“他们有要事,暂时回不来,”沈清帆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叫看着他的蝎揭留波越发生气了。
“你没有武功傍身,就不要乱跑,又没人护着,若是”蝎揭留波说着,顿了顿,白了一眼沈清帆,目光看向被沈清帆扶着的张成岭,越发气了,“多管闲事!”
听着他这气恼的话,沈清帆也不生气,笑道,“好了,这不是有小留波你护着吗?再说了,在五湖盟内,还没人敢杀我,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没人敢?那刚才那小子,都用剑指着你了?!”蝎揭留波心下气得狠,又看向方才用剑指着沈清帆的少年,眼神愈发不善了起来。
沈清帆见此,连忙拉过蝎揭留波的手,劝着,“诶呀,初生牛犊不怕虎,教训教训便行了,这孩子还伤着呢,得给他上些药,免得明日起不来。”
说着,看看张成岭,转移着注意力,蝎揭留波一看张成岭,心里就不痛快,不情愿的点点头,随着沈清帆一道,送张成岭回屋。
至于擦药?蝎揭留波没那好心情,自然也不会让沈清帆为旁人擦药。只留下药粉,拉着沈清帆离开了,留下张成岭一人,龇牙咧嘴的擦着药。
见蝎揭留波气的厉害,沈清帆这一路上也就没说话,被蝎揭留波拉着往前走,一直到回屋。
蝎揭留波松开了拉着沈清帆的手,一个人气呼呼的坐到桌前,拿起桌上的茶壶,就往嘴里送,那模样,叫沈清帆觉得很是可爱。
不过顾忌着蝎揭留波在生气,沈清帆脸上的笑意收敛下来,唇角抿直,走向前,一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蝎揭留波。
“小留波~你在气什么啊?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