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只有雨声,蝎揭留波轻轻靠着沈清帆,即便两人的衣衫都带着湿气,可对方的温度好似源源不断的从接触的地方传来。
“这世上哪有该受的、不该受的?万般事,首先一点,便是需得护好自身,你若不护好自己,一命呜呼了,又何来弥补?”
沈清帆叹声回着,嘴角噙着笑意,像是觉得自己说得是个笑话一般,便也闭着嘴,不再多说。
“沈飒,我能看看你的脸吗?”蝎揭留波忽的抬头,深情的目光看着沈清帆,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算起来,今日是三月之期的第三月,还有半月,这三月之期便算到了头了,他也不是没想过趁着沈清帆熟睡,偷偷揭开他的面具。
但想着,他总会有见到的一日,便也没做那等小人行径,只等沈清帆愿意的时候,可是今日,蝎揭留波不知道为什么。
明明在沈清帆来接他的时候,他该高兴、该兴奋,可兴奋不过一霎,随之而来的,便是无尽的恐慌。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日若是没见到沈清帆的面容,日后,便再也看不到了。
心跳如雷,好在有雨水落下的声响掩盖,并不那么明显,蝎揭留波看着沈清帆,他想着,沈清帆会不会同意,会不会拒绝,会不会
然而沈清帆只是神色一怔,随即伸手摸了摸蝎揭留波的额顶,脚步也停了下来,嘴唇微抿,他道。
“小留波,暂时还不行。”
暂时不行?那什么时候可以?蝎揭留波想要问,但目光触及沈清帆那明明带着爱意,却显得极为冷静的眼时,又好似问不出口。
对此,沈清帆只是侧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看着沈清帆的侧脸,蝎揭留波咬咬牙,在沈清帆不知道的情况下,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处一颗药丸,放入口中。
随后,他拉了拉沈清帆的袖子,沈清帆扭头看来,就看着眼前蝎揭留波放大的脸,他冰凉的唇触上沈清帆温热的唇。
双唇相接,沈清帆双眼睁大,没想到蝎揭留波会这般突然的吻向他,只是下意识的张了张嘴,这一下,叫蝎揭留波放入口中的药丸。
随着舌一同卷入沈清帆的口中,那药丸被舌推着,就这么入了沈清帆的肚,等咽下那药丸,沈清帆才发现了不对。
只是,将错就错,他也不管了,一手摁住蝎揭留波的脑后,一边闭上眼,忘情地吻着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
雨伞没了人拿,无力的砸到地面上,雨水顺着二人的头顶往下淋,不过一会儿,两人身上就没有一丝干燥的地方,却依旧吻得难舍难分。
好半晌,沈清帆放开蝎揭留波,他唇角的笑意加深,冰冷的手轻抚着蝎揭留波的脸,温柔缱慻的说着。
“蝎揭留波,我喜欢那座南山,可以的话,把我葬在那里,你可要记得常来看我啊”
“你”沈清帆的话,叫蝎揭留波瞪大了眼,他怎么也想不到,沈清帆原来,早就猜到了,原来,早就做好准备了,原来
他拽着沈清帆的手使着力,指节泛白,只觉通身泛寒,他张张嘴,哑着声音道:“沈飒,你快走,走啊!”
然而,沈清帆只是笑着看他,没有动作,蝎揭留波想要拉着他走,可他一身力气还没有回来,根本就拉不动沈清帆。
冷不丁的,一把利箭,穿过重重雨幕,不偏不倚地落在沈清帆肩上,沈清帆闷哼出声,却没有动作,只是站在那里,笑意盈盈的看着蝎揭留波。
蝎揭留波瞪大了眼,想要拉开沈清帆,他才刚动作,又是两支利箭袭来,将沈清帆刺了个对穿,鲜血顺着箭身流下,雨水冲刷着那艳丽的红色。
沈清帆嘴角溢出鲜血,腿膝一软,整个人跪在地面之上,蝎揭留波看着他,嘴唇颤抖着俯身,想要碰沈清帆,却又害怕着什么,不敢动作。
“小留波,做你想做的,别回头,”像是没有察觉自己命不久矣的模样似的,沈清帆只是看着蝎揭留波,言语温柔,只是说上一句话,便要吐上一口血。
短短的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了好长一会儿,沈清帆才眉眼带笑的闭上眼,整副身子没了气息。
蝎揭留波脸上的表情不知是笑还是哭,雨水冲刷着他和沈清帆,像是冲刷着阴霾一般,留下的却不知到底是什么。
“沈飒飒”蝎揭留波努力勾起唇角,他跪对着沈清帆,缓慢的挪着身子,伸出手指探向沈清帆的鼻间,又立马收回手。
丝毫不惧那泛着冷芒的箭尖将沈清帆揽入怀中,他抱着沈清帆,埋头在他颈间,像是要汲取什么,又好似想要确认什么。
“哈哈哈,沈飒这孩子,想来到死也不会知道,他竟然死在自己的手下之手,啧啧啧,真是可怜啊~”赵敬的房门忽的打开,笑声穿过雨幕,传到蝎揭留波耳中。
曾经,他多么渴望能叫义父开心,如今听上去,却是那么讽刺,索性,索性他留有后手,索性
“义父,沈飒已死,这遗体,便交由蝎儿处置吧,”蝎揭留波压下心中的哀戚,朝着赵敬的方向一拜。
见此,赵敬又见两人动作亲密,即便一个已经死了,也觉得有些碍眼,高兴的神色淡了许多,旋而挥挥手,算是应了。
只是在蝎揭留波抱着沈清帆的尸体转身离开时,赵敬说上一句,“蝎儿,你若喜欢男子,等此番事一过,义父为你选几个比沈飒还贴心的人儿。”
“”比沈飒还贴心?不,不会了,没有人能比的过沈飒,也不会有人能和沈飒比,蝎揭留波低头,看着沈清帆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唇落在他冰冷的脸颊之上。
随即背对着赵敬道,“蝎儿多谢义父关怀,人,就不必了。”说罢,便加快了步子,往外走去。
蝎揭留波的拒绝,叫赵敬的面色微变,思及沈清帆已死,又宽心不少,他本想今夜动手,谁料沈清帆送上门来,又有这般大雨掩盖,可谓是天赐良机。
所以啊,沈飒之死,怪不得旁人,要怪,就怪这老天爷,为他创造了这般好的机会!赵敬心下快活,又想着等这雨一过,便可和朝廷的人联系了。
另一边,蝎揭留波带着沈清帆的尸体,朝着五湖盟外去,七拐八拐,到了一处破旧的庙宇之中。
往日里,这破旧的庙宇,定然会有无处可去的乞丐躲雨,今日也不知是不是蝎揭留波先叫人清理了一番,竟是一个人都没有。
甚至还有一张干净的床,蝎揭留波将沈清帆身上脏湿的衣物换下,把他放在床上,盖上锦被,又借着那些柴火,点起了火。
火光映在蝎揭留波脸上,叫他染上了些许霞色,只是那唇,依旧苍白。躺在床上的沈清帆像是个睡美人一般,安静的躺着,穿着干净的衣物。
就是那伤口,都被细心的包扎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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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飒:诶嘿,我金蝉脱壳,换个马甲继续浪~
好了,我猜你们要吐槽我了,我承认,我没有心,哦不对,飒崽崽没有心,这是人尽皆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