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想着,一边下了决心推开房门,就见屋内的陈设一如既往,就是床上的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湫走到窗前,看着那株还接着果子的桃树,有些疑惑。
为什么这窗沿上布满了灰尘?沈清帆虽算不上洁癖,但也绝对不会容许窗沿上有这么明显的灰尘才是,想着,湫又看向别处,茶壶中没有茶水,那茶杯更是干净得很。
看上去,像是有段时日没有用过的样子了,这个念头一出,湫突然觉得有些心慌,他转身去找奶奶,就看到奶奶正好站在门外,湫咽了咽口水。
嗓子有些哑,他问着,“奶奶,沈飒去哪里了?怎么没看到他?”
“那孩子,搬去鹿神的酒肆去了,去了好些日子了,”奶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如实告知,湫一听这话,顿时急了。
“奶奶,你怎么不拦着他啊?那酒肆有什么好的?除了酒就是酒”忽然,湫顿住言语,他想到沈清帆喜欢喝酒,所以,搬去酒肆也是正常的吧?
不,不对,怎么能正常呢?怎么突然就搬走了呢?都没有和他说过,没和他打过招呼,怎么就搬走了呢?而且,看上去他什么都没带走,为什么呢?
湫脑海中满是困惑,他想不明白,奶奶看湫站在原地发愣,那双浑浊的眼闪动着,随即开口,“湫,去看看沈飒吧。”
这么一句话,像是醍醐灌顶一般,湫当即就准备往鹿神那里跑,奶奶说得对,他该去看看,或许看到沈清帆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吧
奶奶看着湫的背影,忍不住摇摇头,又看眼那明显与季节不符合的飞雪,叹上一口气,杵着拐杖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这边,湫又朝着酒肆跑去,沈清帆则窝在小院儿中,酿起了酒来。鹿神倒是大方,给他的住处是一个带着庭院的房屋。
有着院子,沈清帆也不用跑到外面去酿酒了,直接在这宽敞的院中就开始酿酒。就是今天这天气有些反常,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飘下好些雪。
沈清帆将手中的药材提炼好,放入事先放置好的大鼎炉中,肩上披着一件鹤氅,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鼎炉下燃得热烈的火焰。
思绪却不由的想到了湫,也不知道他和椿发生了什么,竟然会被毒蛇咬,好在他在,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也没有让丿爷爷做出损害自身的事情。
也不知道湫醒没醒,为了防止他们照顾不周,他走之前放了一包吃的在湫怀中,就是防止他醒来太饿,没有东西吃。
想着,沈清帆轻轻摇头,笑了笑,他在这里想这些做什么?总归,日后湫和他没什么干系了,何必佣人自扰?
沈清帆拢拢身上的鹤氅,看眼那火焰,便准备转身回屋,这酒,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好,他也不需要一直站在这里等着。
正准备进屋,就听到院门口传来鹿神的声音,沈清帆微微挑眉,这鹿神不是才来没一会儿,怎么又来啦?想着,沈清帆抬步走去,将院门打开。
就看到湫顶着一头的白雪,面颊却粉嫩,嘴唇微张,许是奔跑过的原因,正喘着气,沈清帆的目光一路往下,最后落到湫赤着的双脚上。
他蹙着眉,走了过去,声音微冷的道:“怎么不穿鞋?脚不冻吗?”两句问话,叫湫抬头望了过来,那双眼黑黝黝的,像是被训斥的小狗狗一般。
一眨不眨的盯着沈清帆,沈清帆被这么一看,连忙移开目光,侧身让湫进来,“快进屋,暖暖身子。”
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的鹤氅解了下来,也不顾湫的反应,直接将湫整个身子包裹进鹤氅之中,还仔细的系上带子,以免滑落。
湫是匆忙的跑来的,自然没时间换衣服,身上穿的还是那套短打衫,看着就叫人觉得冷,方才他奔跑着,还算不冷,这一停下来,就冷了起来。
好在沈清帆细心,下一秒湫就觉得全身被包裹住,暖意从那件鹤氅上源源不断的传来,叫湫眉眼都沾上了喜意,便也乖乖的听从沈清帆的话,走入屋内。
两人走进屋内,目光都没放到鹿神的身上,至于鹿神,眼睁睁看着两人跟眼瞎似的看不到他,一时间是又气又恼,又察觉两人间那奇奇怪怪的氛围。
便也没有心思进去了,是酒不好喝吗?还是酒肆的氛围不够好?我为什么要去打扰这两个人啊?想着,鹿神贴心的拉上门,脚步不停的走了。
另一边,湫双手抓着身上的鹤氅,看着沈清帆走在前面,坐在那椅子上,目光却不看自己,顿时有些不开心了,他抓紧鹤氅,垂着眼,不知道为什么。
沈清帆则用余光观察着湫,不知道湫来找他做什么,莫不是和椿有关?想到这一点,沈清帆的面色臭了几分,准备移开眼,就看到湫那依旧赤着的脚。
沾着水渍,看上去还有些通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冻着了,于是沈清帆站起身来,从一边拿过一条柔软的毛巾,也不管湫的怎么想的。
蹲下`身子,将湫的脚包裹进那柔软的毛巾中,一边用手,运着暖烘烘的气息在湫的冰冷双脚上。湫被沈清帆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身子一僵,下意识的就想将脚拿开。
没想到沈清帆伸手钳制住他的动作,一边瞪他一眼,“别动!”警告完,沈清帆继续悉心照料着,一边道,“天寒地冻的,你这脚是不想要了,是吗?”
“我没有”湫感觉到脚上传来的暖意,明明沈清帆的手并没有触碰到他的肌肤,可他却觉得脚上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叫他一张脸愈发红了起来。
就是那全身裸露在外的肌肤都红了起来,像是煮熟的虾子一般,这么一遭,叫湫都不好问沈清帆为什么要搬走。
只是湫看着温柔为自己暖脚的沈清帆,咬咬牙,问出了口,“沈飒,你为什么要搬走?”